——這是一種令人發指的冷靜。
對方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仿佛全部盡在他眼底,波本的每一塊肌肉的走向,都在他的眼中被無限地放大。哪怕是假動作的聲東擊西,彭格列十代目都可以憑借自己作弊一般的超直感準確應對,一來一回間只讓人有一種無懈可擊,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波本頭一次遇到這么難纏的對手。
赤井秀一,招式老練,但因為出身fbi多少都會有些留手,用的不是殺招而是制敵的招兒;琴酒,赫赫有名的殺神,每一個動作都是為了取人性命而去的,干練狠辣。
至于這個人......說他只是為了制敵,但偏偏有的時候會出現些角度刁鉆的殺招,說他是為了殺人,偏偏總是有了點優勢后點到為止,不繼續跟進。幾回合下來,波本竟然有一種自己自己在被教導的感覺。
沒錯——教導!
綱吉察覺到對面波本的猶豫,趁他一瞬間的遲疑立刻近身貼了過去,手刀直取那人脆弱的脖頸。波本渾身汗毛倒豎,立刻向后仰去堪堪躲過這雷電般迅猛的一擊。
把握住了波本后仰重心不穩的瞬間,綱吉壓低自己的重心,一個掃堂腿徹底瓦解了波本的平衡。
金發男人倒在了地上,綱吉欺身而上。
手并在一起假裝拿著一把刀子,綱吉雙腿分立波本兩側,一只膝蓋彎折呈單膝跪地的姿勢壓在波本身上,手在他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十代目渾身的氣勢一泄,仿佛換了個人般,愉快道:“你輸了。”
波本早有所料地無奈一笑,舉起了雙手算作投降:“不愧是boss,很強,我自愧不如。”
人群中逐漸有了議論之聲。
“你也挺強的,如果不是你后來的猶豫,我沒法這么快放倒你,”綱吉自上而下注視著金發男人藍灰的雙眼,認真地問道,“我有什么讓你手下留情的理由么?”
波本是臥底,他當然知道,那是他在“原世界”便早已得知的事實。但他并沒有立刻將此人趕出組織,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波本,這個男人的靈魂,起碼有一部分是屬于黑手黨的。
“當然有。”
即便綱吉手中沒有拿刀,波本還是伸手拉住綱吉的手腕,將他的手拽得離自己脆弱的脖子更遠了些。
“你是boss嘛,以下犯上的事情,我可不敢干。”
“哦?”綱吉當然知道這男人說的都是屁話。
他剛想掙脫波本的手就此站起來,還沒來得及用勁兒,又有一只大手不知道從哪里伸了過來,準確地也攥住了他這只手的手腕。頓時,啥力氣也不好使了。
一只胳膊,兩個方向,握著兩只不一樣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干啥呢。
綱吉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了琴酒一眼。
“你......”
不等他說完,琴酒微微向上一用力,綱吉便順著他的力道從波本身上站了起來。而眼見著這銀發惡魔面色不善,殺意凜然,波本也很有眼力見地立刻松開了手,任憑綱吉被琴酒拉走。
......他怎么聞到了一股子火/藥味兒。
“到此為止了。”琴酒冷冷地宣布。
“啊?不行啊,我還有別的計劃呢。”
綱吉見琴酒擅自終結了自己好不容易挑起來的事兒,忙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吹過的氣流令琴酒耳朵下意識地一顫。
他看向綱吉,雙眼冰冷而隱含殺意。這雙眸子綱吉很熟悉——就像是琴酒之前無數次面對他的任務目標那樣,甚至比那更可怕。
生氣了?好像是生氣了吧......為啥?綱吉一臉懵逼。
“還有人要挑戰的么?”十代目的話琴酒倒是聽進去了,他改了口,“接下來,我來陪你們玩。”
語罷,他將快要燃盡的煙扔到了地上。皮鞋碾過煙蒂,在地上留下了一片灰黑的破碎痕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