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混蛋,兒——啊——”
“把我的房子還給我!把我的家還給我!”
被污泥遮擋的狹窄視野中,無數的流民狀若瘋狂地怒吼,朝著弗里西斯卡撲上去。
“你們瘋了嗎?”狼狽長劍左劈右砍,將那些送死般撲來的流民砍死,弗里西斯卡不可置信地大叫道,“你們被魔鬼附身了嗎?”
他的眼前是無數雙手,拿著無數把武器,曾經懦弱如鵪鶉的小民們猙獰得不像樣子,他們口中的怒吼比獅吼還要恐怖。
慌亂驅趕戰馬前行,可仿佛在泥沼中,弗里西斯卡寸步難行。
他右手長劍慌亂揮舞,左手則不斷擦著面甲上的污泥。
接著他便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割斷了他馬鞍的繩子,一股巨力從腰間傳來,緊接著是天旋地轉的失衡感。
當后背重重撞擊在地面時,弗里西斯卡才意識到,他眼前的是被月光和火光染色的夜空。
發條銃的銃口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等等,我有贖金……”
“砰——”
當霍恩集結了人手,重新站到橋頭時,河這邊的騎士們只剩下不到十人。
他們被人流卷動的浪潮所吞噬,一邊驚恐地尖叫,一邊憤怒而無力地揮動手中的長劍。
“小心,救世軍,小心啊。”一名站在屋頂上的勞工大聲給底下的流民大軍喊道,“騎士又來了。”
看到霍恩無動于衷地站著,那勞工干脆從家中跑出來,他拿起了平常做工用的錘子和鑿子,怒吼著朝著那些騎士們沖去。
可怖的馬蹄聲又一次傳來。
肉眼可見地,在那長橋的鐵索更加劇烈地震顫起來,又有兩隊總計七十人的騎士朝著這邊撲來。
要是讓這些新騎士沖進來,不說沖破這近萬人的流民,把那些陷入陣中的騎士接回去是沒有問題的。
站在橋頭,霍恩漠然地注視眼前的這座長橋。
“你不躲嗎?”剛剛救下霍恩的帕斯里克問到。
霍恩瞄了一眼帕斯里克,他不清楚這個老者是從何而來的,并不敢相信他。
但看在他救了這么多人的份上,霍恩還是回答道:“不躲。”
“為什么?”
“你猜猜,打了這么長時間,讓娜去哪兒了?”
帕斯里克先是一愣,他思考了幾秒,隨后豁然望向長橋的橋墩:“你是說?”
急促的馬蹄聲近在咫尺,七十個來救援弗里西斯卡的騎士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為首的那人雙目赤紅,看來也是剛剛服用過藥劑,他見到仿佛嘮家常一般在橋頭閑聊的霍恩與帕斯里克,眼中的狂怒頓時熾烈起來。
面對他們七十個騎士組成的沖鋒陣型,居然就放兩個人在橋頭待著什么意思?
“我去殺那個年輕的。”為首的騎士高喊道,“誰都不準和我搶。”
或許是沖鋒的快感占據了大腦,騎士們高聲地發出了怪叫,可絲毫沒有人注意到鐵索摩擦嘩啦啦的聲音。
馬匹騰躍,為首的騎士已經看清橋頭那人的臉,他知道這是誰,是傳說中的那個圣孫。
一股狂喜瞬間占據了騎士們的心神。
“別殺他,要活的,更有價值!”
收起了長劍,騎士遙遙伸出了鐵手套,可汗藥劑讓他自信能夠在那一瞬間抓住那名瘦弱如雞的青年。
近了,更近了,最后十碼了,第一排的騎士們都能看清青年和老人臉上……那譏諷的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