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好大于壞吧。
許風成對這一評價倒是樂得接受,在他看來,許家旁系支系多如牛毛,到時候,選一個聰明可人的過繼到本家,由這家伙繼承族業就好,為何一定要是他許風成呢?
行路中,我曾不解問他,“為了一己私欲,你要置家族于不顧?”
“一輩子去做一件你不喜歡的事,你一輩子都不會快樂。”許風成十分認真地回答我,“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郁郁悶悶過一生呢?”
我這么一想,居然還覺得有些道理。
那一刻,我真覺得,這小子看人間,比我透徹。
普通人家的孩子總想出人頭地,富貴人家的子弟總想閑云野客,這就是所謂的人各有志吧!
虎嘯郡與北方大秦帝國之間,除了長城和堡壘,鐵騎和刀兵,別無他物。
虎嘯郡是整個薄州九郡排得上號的產糧大郡,對于草原人來說,糧食就是黃金、就是戰斗力,所以,虎嘯郡沒少被大秦鐵騎光顧。
平時,這里只有劫掠與被劫掠,廝殺與被廝殺,血腥味道直撲云霄。
這就是兩國邊境,沒有大邦風范,沒有禮尚往來,更沒有任何感情。
畢竟,如孫江郡那般容得下兩國氣度的“和城”,一座就夠了。
天下息兵以后,由草原部落組合而成的大秦帝國雖然風土大改、國泰民安,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北疆的侵擾,牧州的牛羊、薄州的米粟、鋒州的瓜果,還有大漢的女人,他們能搶到什么,就搶到什么。
橫亙在大漢北境的長城與色格河,雖然延緩了大秦的大舉進攻,但小股侵襲卻是常見,草原上的漢子來去如風,綿延千里的防線,處處都是他們侵犯的機會,經常搞的漢家邊軍焦頭爛額,一個人不慎,便損失慘重。
一路邊走邊看,結合所見所聞,我覺得大秦南攻,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大秦的祖地狼居胥山現屬大漢疆土,人家世世代代祖宗安息的地方,如今卻被他人搶占,這件事換成誰都不會答應,自然也包括我。
換位思考,如果白馬寺被人家占領,恐怕我也會生氣,也會拿小石頭子砸人家吧。
近年來,漢家天子劉彥忙著剪除世族,無暇自顧,對于大秦的政策往往都是小鬧則忍,中鬧則談,大鬧,大秦也沒有大鬧過。
當然,時也勢也,大秦近幾年崛起勢頭十分強勁,按照大漢此時的凝聚力,雙方若大打一仗,還真預判不出來個誰輸誰贏!
被大秦奪回失地,還真有可能。
言歸正傳,行進之間,我們來到了一個名為枝離村的小村落。
若說薄州是大漢北疆第一州,那么,枝離村則是大漢北疆第一村。
小小的村子四百多人,出村北去不到百丈便是枝離河,過了河,再走三百丈便是長城,小小的枝離村雖然地處漢土最北,但憑借一河一城兩道關卡,自然而然地避開了大秦不少侵擾,可謂亂中取了靜。
今天的枝離村卻有些不同,男女老少們紛紛聚在村口張望,枝離河上正中央,一顆顆光頭配著五顏六色的衣裳,正玩了命似的往這邊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