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和尚個個爭先恐后,生怕游的慢了會有厄運降臨。
不遠處的長城之上,隱約可見百余名駐守烽火臺的漢兵,他們一個個枕戈待旦,在百夫長的指揮下,正立盾持刀,在城墻上結成了防守態勢,烽火狼煙已經被點起,看來是秦兵又來打秋風了,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對于這小小的、寧靜的枝離村,這已經是天大的事情。
“村長,此處發生了什么事啊?”
恰巧到此的我與許風成一行,見此狀,趕忙上前問道,旁邊自然湊過來半禿少年許風成。
“呦呵,這么小就做了和尚,不得了啊!”
年輕村長大事面前有靜氣,還不忘打趣了我一番,才說道,“小和尚你遠道而來,有所不知,自從大秦那位皇帝篤信道教以后,秦土和我漢土上的佛道之爭便有些尖銳了,修道者紛紛北上,參禪者紛紛南下,一時間形成了北道南佛的勢頭。你看,河里這群拼命南游的僧人,正是從大秦逃出,南下我大漢求生的!”
村長邊上一位游吟道人模樣的男子有些不屑,指著河水,譏諷道,“我呸,什么北道南佛?這些家伙,都他娘是一群沒有骨氣的人,來來往往求名求利,但凡有點氣節的傲骨,哪里會背井離鄉去叛國通敵呢?癡人,一群癡人。”
臨了,這名游吟道人還不忘大聲詛咒,“他們該死!”
年輕村長似乎見慣了這副嘴臉,遂不加理會,笑著問道,“那請問道長來自何處,又要去往哪里呢?”
游吟道人一時結舌,他能來此,自然是要北去投秦的。
年輕村長瞇起了眼睛,氣吐如蘭,“道長,您三天前來到枝離村,借宿村東老王頭兒家中,曾說要北投靜月天宮,賺取幾分薄名,晚輩可曾說謊。”
“哼!”
游吟道人自知難辯,卷袖負氣而走,換得枝離村百姓們一陣嘲諷。
我繼續問道,“村長,您剛剛說,這些僧眾是從大秦南渡的?”
“嗯!是的。不過這群僧人也太沒有腦子,怎會選我枝離村的地界作為南逃路線,你瞧,這里不單有長城,還有個枝離河擋著。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年輕村長無奈一笑,眼睛始終不離長城。
我看向爭渡的大秦僧人,問道,“村長,我看著架勢,大戰在即,我們,不須要早做些打算么?”
“哈哈!小和尚心善,關心我等安危。可這打算嘛!就不必了。”
年輕村長胸有成竹,笑呵呵地解釋道,“關于這些偷渡之人,大秦與我大漢雙方邊軍,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漢軍只追殺到大秦堡壘、大秦只追殺到大漢長城,只要過了這兩處,便立即調馬還軍,偷渡的普通人,也就算活了下來!”
“阿彌陀佛!晨鐘暮鼓驚醒多少山河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無邊苦海夢中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我一聲嘆息,低頭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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