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玄甲軍士兵身上必須能披上三重甲,手執長戟,腰懸鐵利劍,后負犀面大櫓、五十弩矢和強弩,同時攜帶三天軍糧,半天內能連續急行軍一百里的士兵,才可以成為武卒。
一葉知秋,玄甲軍士兵的身體素質,是大漢十二內衛,乃至整個大漢帝國中,最強盛者,沒有之一。
劉權生曾在京畿中樞做事多年,自然聽過玄甲軍的赫赫威名,他一邊悠然向玄甲軍營內走去,一邊自顧自說道玄甲軍,人皆鐵衣、鐵甲、鐵盔、鐵槍、鐵盾、白馬、紅袍,結陣可抗輕騎兵沖陣,擅長步步為營,合擊技上善若水更是一軍當關千軍愁。
看著兩側赤膊上身、虎背熊腰的士兵們,個個眼神似刀,行如風火,劉權生不自覺贊嘆一聲,“呵呵,玄甲軍將士個個身材既極魁梧,好一個一軍當關萬軍愁!帝國有此等將士,是百姓之福啊!”
劉權生一邊觀察玄甲軍軍容,耳聽震天吼聲,思潮如涌在此平田一事受到各方勢力矚目之時,陛下派遣玄甲軍前來華興郡駐防輪訓,難免沒有助威和彰顯平田之心堅決的意思。
玄甲軍陣,堅若磐石,陛下平天下世族之心,誠如玄甲軍陣吶!
若再往深想,有玄甲軍這顆大釘子扎在華興郡,哪方人馬敢公然冒犯天威強行攻取凌源?這無疑為平田一方配上了一道免死金牌。進一步再往深想,凌源是北通薄州的必經之路,他朝有變,有這三千人馬控遏凌源山脈,那些個有膽子北逃的大族,總要掂量掂量斤兩吧。
想到此處,劉權生唇角勾勒出一絲笑意陛下心細如發,他不但將玄甲軍屯駐在華興郡,竟還細心地選擇了凌源城南作為玄甲軍的駐扎地。
試想凌源城、華興郡的南面有誰呢?
只有一個曲州江氏罷了!
再看這此玄甲軍的統兵大將段梵境,他所在的是曲州臨淄郡勒翎段氏,這一家族自己雖然從未接觸,可十二內衛四十八校尉,陛下派誰來不好,為何一定要派他來呢?此中或有深意否?或有什么別的指示?
這些都需要自己前來一探究竟。
想著想著,劉權生已經由遠及近,玄甲軍中軍大帳近在咫尺。
劉權生微微一笑,到了!
劉權生此行不請自來,所以,段梵境并不知道劉權生今日將要來訪。
當這位一襲玄色布長袍的翩翩書生拎著酒壺走進玄甲軍營時,段梵境正在大帳前親自操練兵士,這名卸甲境界的玄甲軍校尉正展開拳腳架式,以身作則,赤胸裸背,雙臂后撩,托舉著一根百斤重的大木墩,氣不喘、神不亂地引領身后士卒繞場而跑。
士卒們一個個生龍活虎,汗流浹背地提氣縱前,跟在其身后,不甘落后,一名指揮小司馬帶著一干文吏烘托氣氛“快跑啊!最后一名晚上可沒得吃肉!”
這下,士卒們更加踴躍了,紛紛你追我趕,呼號聲如鐘巨鼓,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其軍威可見一斑。
通報過后,劉權生尋得一處僻靜,笑瞇瞇地看著校場一幕。
圍繞操場大約跑了五十圈后,段梵境汗流不止地站在劉權生面前,行頭雖然不規矩,舉止卻合禮儀。
劉權生輕輕遞過去一碗山間清水,笑呵呵地看著段梵境。
段梵境將大木墩輕巧地放在身側,全身也沒做什么多余姿勢,拱手恭敬說道,“忽聞大先生造訪,晚輩職責所在,正訓練甲士,招待不周,萬望見諒海涵!”
說罷,段梵境才將劉權生手中的清水接過,一飲而盡,露出了極為舒爽的表情。
劉權生笑著擺了擺手,“段校尉風流清秀,容止閑雅,離長安千里之遠而能不忘責,日夜操兵備戰,篤行不怠,實乃國之幸事。”
段梵境側過身來,哈哈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朗聲道,“大先生,請,我們中帳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