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兵馬,皆一規一制,段梵境的中軍大帳與其他軍隊的并無不同,兩人入帳以后,分坐次位,盞茶過后,家常聊畢,劉權生試著切入正題。
劉權生一對大眼睛烏黑發亮,看著段梵境,誠然道,“段校尉,您是知道,陛下是懂我的!”
段梵境畢竟年少,閱歷淺薄,加之常年習武,只學戰陣之事,竟然沒有聽懂這一句話,立刻尷尬地問,“大先生,陛,陛下懂您?什,什么意思?”
劉權生以為段梵境揣著明白裝糊涂,于是抿了口茶,再次輕言試探,“段校尉可懂陛下?”
段梵境這榆木腦袋,仍未聽懂,此時只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道,“大先生所言太過玄妙,晚輩竟不懂分毫,其中玄機,還請大先生明示吧。”
劉權生哈哈一笑,自顧自搖了搖頭,道,“不怪段校尉,我這說話兜圈子的性子,有時候連自己都把自己繞糊涂了!哈哈哈!”
段梵境雖然對言語藝術有些愚鈍,但他知道,劉權生此來,必有事相商,所以,他屏退侍衛,微微坐正,等待劉權生開口。
劉權生神色泰然,他端起杯中茶,一飲而盡,“世人皆知,權生曾為陛下寵臣,至今陛下仍有圣眷,而段將軍乃陛下得意新寵,多有圣愛,對否?”
段梵境似懂未懂,點頭稱是。
劉權生笑著說道,“哈哈!這便對了,既然都是陛下最為親近之人,我與段大人自當無話不談,對否?”
不知不覺,段梵境已被其卷入了無形的網中。
“那是當然!”段梵境朗笑說道,“末將受陛下荷蒙酬庸,大先生亦曾與陛下窗前暢歡,說來說去,真的是一家人呢!大先生此來,對晚輩有何見教,但說無妨。”
劉權生將茶杯往木案上輕輕那么一放,直視段梵境,“哈哈!段校尉豪爽真直,一點就通。權生就不在兜圈子嘍!”
隨后,劉權生寬肩舒展,口若丹青,“不知陛下派段校尉駐防到此,所為何啊?”
段梵境真誠地說道,“陛下只交待末將屯駐凌源,堅守凌源,其余并未交待。”
段梵境見劉權生皺眉,以為劉權生認為他段梵境沒有說實話,遂解釋道,“漢家不養閑人,關于大漢十二內衛,大先生也是曉得的,除司職暗殺、情報搜集的長水衛和司職占星、卜卦、祈福、詭道的司天衛外,其余十衛日常一半皆輪訓于各地,一為減少中央負擔,二為戰場訓練兵將。”
段梵境頓了一頓,繼續道,“晚輩來此駐防,也只當成是普通的輪訓罷了,至于陛下那句‘扼守即可,莫要攻敵’,晚輩以為,凌源并非四戰之地,大秦再怎么入境侵犯,也輪不到我這三千人馬上陣,只當是隨口一句提醒罷了!”
啪!
劉權生面前那張沉重結實的木桌子,被劉權生硬生生拍成兩半。
那劉權生卻還是好生生地坐在那里,但眼中充滿了怒火。
段梵境驚愕此舉,不解地看著劉權生,他實在不明白,為何劉權生會突然怒火中燒?
只見劉權生豁然站了起來,指著段梵境,叱責道,“段將軍胡鬧,高天依仗,踏燕之心當不老,陛下將三千玄甲交付與你,段校尉怎可如此輕怠啊!”
這下子,段梵境更加不解了!
inf。in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