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應不應戰呢?
倘若獲勝,玄甲軍沒面子,倘若輸陣,自己沒面子。
一時間,劉權生陷入兩難。
按照劉權生脾氣秉性,面對段梵境的‘求教’,八成是要找個合理的借口,推脫掉的。
不過,就劉權生默不作聲思索之際,段梵境在一旁玩了一次火上澆油。
他見劉權生沉默不語,自以為是劉權生懾于玄甲軍的赫赫威名,不敢與之比試,他眼神一動、眉毛一挑,旋即放低了聲音,以退為進,赧顏道,“常言道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后。大先生一屆文人,不擅武夫之事,又怎能對我麾下三千玄甲談及‘指點’二字呢?倒是晚輩唐突了,抱歉,抱歉哈!”
臨了,段梵境還不忘笑瞇瞇地加上一句,“軍營將士,整日汗臭連連,實在不符大先生尊貴典雅的身份,晚輩這就送大先生出營!”
這番話,可以說是將了劉權生的軍了。
松邊盡日映秋風,陽光之下,軍營一片樹映影斜。
激將法雖然拙劣,但好好先生劉權生,還是心甘情愿地入了圈套。
劉權生看看段梵境驕傲狂放的模樣,微微輕笑,伸手拿過一只從京畿長安那邊運來的瓷杯,倒了杯涼茶,安靜地坐在那里,自酌自飲。
也好,那就再殺殺你小子的銳氣,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稍頃,劉權生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決戰沙場,上賴上蒼如天之福、下靠將士忠悃之心固然重要,還當有決死沙場的勇氣和膽略,素聞玄甲軍兵勇將悍,卻不知道面對我這致物境界的文人,勇氣和膽略如何呀?”
段梵境爽快道,“究竟如何,大先生,您一試便知啦!”
劉權生爽口答應,“好!想讓我如何指點,一切全聽段校尉安排。”
段梵境雙眼滴溜溜一轉,雙掌對拍,“好!”
秋風勁急,戰鼓催進。
段梵境組織兵馬速度極快,不一會兒,校場之上,劉權生單人獨立一旁,大袖無風自蕩,人卻靜若處子。
三百玄甲衛士手持大盾、鐵甲錚錚,個個體壯如牛,一聲不吭地與劉權生對立,陽光映射之下,寒衣鐵甲泛出陣陣精光,肅殺的氣氛,瞬間彌漫全場。
一場精卒利兵對陣致物境文人的較量,即將拉開大幕。
段梵境手執令旗,在一旁靜立,腰板如松,傲然笑道,“大先生,此非生死較量,只是比武切磋,所以點到為止即可。您放心,我玄甲軍將士們,手里有數,絕不會讓大先生太過狼狽。”
劉權生雙手負后,全然不懼,溫聲一笑,“那可真是多謝段校尉了!”
隨后,劉權生目光遠眺,一邊等待著段梵境發話,一邊神思遠揚。
遙想當年,天家兒子奪嫡,三十萬大軍混戰京畿,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我劉權生都沒有說一個‘怕’字,今日,你三百玄甲便想讓我束手?
呵呵,你們也太小看我劉權生了!
江湖夜雨十年燈,風往塵香花已盡,矢志,卻不改!
段梵境見劉權生泰山壓頂而不變色,嘀嘀咕咕一聲‘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角色’,旋即大聲說道,“以校場為界,若有一方被逼出界,則敗。”
三百玄甲鐵衛齊聲高呼,“謹遵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