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懿平五郡之田,其中包括了方谷
郡,試問方谷郡第一大世族是哪家?
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站在劉彥眼前的趙家。
所以,劉彥今日在山中秘密會晤趙于海,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趙于海一個承諾,為劉懿五郡平田,掃清最后一塊兒障礙。
君子一諾似山堅,得到趙于海的承諾后,劉彥微微點頭。
站在劉彥身側的丞相呂錚,也微微點了點頭,緊握著桃木杖的手,微微松了開來。
倘若方才趙于海開口拒絕,恐怕他早已被呂錚一棒子打的血濺五步了。
不過,幸好!
劉彥上前舉茶,同趙于海一飲而盡,旋即開口贊道,“趙氏一門歷從漢室,涉涂艱難,賴恃忠順,濟于危險,功積既著。朕,欽佩之至!”
“我張氏,也從未負了漢室江山!”
兩鬢半白、已是孤家寡人的張茛淯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面色十分生冷。
趙于海是武癡,卻不是人癡,張茛淯剛說完此話,趙于海便自覺此地已無己事,立即拱手言道,“陛下,臣見北風忽起,吹來了飛灑的雨點,一股蕭殺之氣從山陰面上迎面撲來,怕是有牛馬蛇神作怪,臣去瞧上一瞧,為陛下掃除屏障。”
劉彥點頭,趙于海深深一拜,人如一條長龍,瀟灑銜槍而走。
“不負江山的人,太多了!被江山負了的,也太多了!許多人,朕已經記不得他們的名字,不過,你張家的英雄兒女,朕卻一刻也不敢忘記。”
劉彥紅了眼睛
,嘴唇干澀難耐,愈發苦澀,畢竟,當年京畿之亂,是自己無可奈何冷眼旁觀,張蝶舞才在自己面前自刎而死,事后,又是自己下令,斬了人家滿門,張茛淯今天還能和自己心平氣和的坐下說話,已經頗為不易,自不能再指望人家對自己言聽計從。
“天子有天子的難處,世人有世人的苦惱!”
張茛淯冷漠如霜的,目光微垂,不咸不淡地道,“父親常說為臣當死效。陳年往事,都已如過眼云煙,多思無益,臣也不想再提,也沒必要再說。陛下此番遣李長虹喚臣到此一聚,不會僅是想說說當年之事吧?若陛下僅是想說當年之事,那微臣便告退了。”
薄情的人風生水起,深情的人挫骨揚灰。
張氏一族四代忠良,經歷過家族屠戮后,僅剩的后人心無掛礙,終于變成了薄情之人。
此話一出,連呂錚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人說趙云傲、張飛莽,今見其后人舉止,竟敢直沖圣顏、毫無顧忌,看來,傳聞果不其然。
“好,好一個快人快語,朕喜歡。”
張茛淯撇了撇嘴,沒有說話。&nbp;
劉彥神態大變,咧嘴一笑,道,“張卿在西域覓得長生境界,本來可以在西域瀟灑快活一生,被朕一召之下,便立即回漢,不會僅是想聽朕講講陳年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