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選第二條!”張茛淯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回復,“臣從小習武,不曾修習兵法,不擅軍營之事,領了武備將軍,去了也是尸位素餐,最后誤人誤己,還不如前去趙家吃喝來得自在。”
對于張茛淯的選擇,劉彥心中也是一驚世間竟真有不愛功名之人啊!
“張卿高義。朕,佩服!朕代天下黎民,代當年錯過之事,敬張卿。”
劉彥深深拱手,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對人拱手,天子降禮,足見禮之厚重
真誠。
這一禮,是他劉家欠張家的,也是他劉彥欠張家的!
張茛淯立馬紅了眼眶,強忍著往事悲傷,起身還禮,道,“愿陛下功成!”
“張卿,回了吧。朕,累了!”劉彥擺了擺手,不再看張茛淯,“朕不瞎,許多事情,朕心如明鏡。所謂瓊琚石中來,或許,若干年后,我的兒子,會還你張家一個公道!”
君王一諾,張茛淯忍不住熱淚盈眶,重重一拜,轉身快步離去。
在忠貞之臣眼中,縱然天子有過錯千萬,也敵不過一句平反昭雪。
“陛下,這可是一步險棋啊!”
待張茛淯遠去,呂錚頭微后仰,打了個哈欠,長壽眉掛到了鬢角,輕聲道,“趙家如螞蟻,江家如粗樹。即便給螞蟻裝上了爪牙,依舊難以挖空樹根,最后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罷了。”
“老師,在衢州,想挖空江家這棵樹根的,可不止趙家一只螞蟻哦。”劉彥輕笑,旋即打趣道,“老師如此氣定神閑,可不像擔憂學生下了一步臭棋的樣子呢!”
“陛下,老臣隨陛下也有幾十年了,陛下的舉動和心思,老臣自認為猜得到一二。”
老呂錚絲毫不避諱妄測圣心的罪名,星眼流波,咧嘴一笑道,“在凌源城的劉權生是陛下知己,夏晴、鄧延二人是陛下寵臣,應知、程淳兩位郡守是陛下近侍,老家在臨淄郡的段梵境是陛下眼中的后起新秀,如此多忠于陛下的人齊聚
曲州,恐怕,不只是圖個凌源劉氏吧!幾年前,陛下忍心將劉權生放逐市井,想必便已經有了殲滅江氏的計策了吧?”
被老丞相猜透心思,劉彥也不生氣,反而上前為呂錚揉肩,臉蘊笑意,嘻嘻哈哈地說,“這還不是老師手拿把掐的結果?若沒有老師,朕去哪里尋這么多天下良才呢?而且,我大漢的君王若是那臥老斜陽、守慣殘冬之輩,朕是絕對不允的。”
“哎!方圓體分,天象垂麗,凌源有子初長成!”
拿捏分寸一向精準的呂錚,忽然低嘆了一聲,“可陛下,莫怪老臣啰嗦,有些事情,關乎國本,切不可恣意行事。例如更改國體,更例如,廢立太子。”
劉彥微微一愣,沒有回答,轉頭遙看遠山,張、趙兩人已經漸行漸遠。
故人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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