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壚擁有前世記憶,在武學上每多奇思妙想。這一心二用、分身合擊的“左右互搏”之術,他在少年時便曾自行摸索,最初卻連入門一關的“左手畫方,右手畫圓”都難以做到。
直到后來修習師父呂四娘所創的“兩儀玄功”有成,他才不知怎的便自然而然做到一心二用,并在最好研究這些稀奇古怪功夫的韋虎頭協助下將其補充完善。
此刻他便是以“左右互搏”之術同時施展“六合槍”與“六合刀”,分別對付袁紫衣和胡斐二人。
“韋陀門”武功源自少林,得韋虎頭言傳身教多年的胡壚自然能將“韋陀門”諸般絕技信手拈來,而且在以海納百川、包羅萬象的“醉夢紅塵,歸藏八法”的拳意心法駕馭施展下,威力之大、招式之精只會遠勝原版。
用一柄拂塵接胡壚左手攻勢的袁紫衣只覺對方以短槍施展的“六合槍法”較之方才的長槍少了幾分堂皇大氣,卻又多了幾分靈動奇詭,并沒有變得更容易應付一點,當時全力運使手中的浮塵見招拆招,時而輕柔如軟鞭套索,時而剛猛若鐵锏銅錘。
胡斐本是用刀高手,看到胡壚以右手短棍施展的“六合刀法”中隱含無窮奧妙,心中不由戰意大盛,忖道“既然橫豎要打,那便索性放開手腳打個痛快,只是要稍留幾分余力提防他們兩人互下殺手罷了。”
一念及此,他口中喝一聲“得罪”腳下暗四象方位踩踏起步,閃避對方刀勢,右手一柄鋼刀如奔雷掣電般連環反擊回斬,出刀快捷無比,往往在常人只能揮出一刀的瞬間連斬四五道,招式變化又是精妙絕倫,刀刀攻守兼備,與施展“六合刀法”的胡壚拼個旗鼓相當。
三人這一場大戰,直教楓葉莊上一眾賓主看得瞠目結舌,劉鶴真更是在感慨“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之余,慶幸有胡壚陪同自己來了楓葉莊。否則,自己無論如何也敵不過袁紫衣這小姑娘,最終怕是難免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結局。
戰況膠著近半個時辰,三人翻翻滾滾狠斗近五百招后,胡壚終于現出一些窘態。
要知胡斐和袁紫衣都是限于年齡因素,在功力火候和眼界見識上略有不足也未能躋身當時絕頂高手之列,但其中的差距也不過是一線之隔。不管胡壚本身底蘊如何深厚,想只憑著這兩路“韋陀門”武功勝過兩人,也是絕無可能。
眼見得兩個對手越戰越勇,彼此間也漸漸生出些默契,正逐漸壓迫自己的活動空間,胡壚不由對胡斐生出幾分由衷的佩服。
要知道不管是他還是袁紫衣,都是得到不只一位名師耳提面命,才有了如今的一身修為。
而胡斐卻是只憑亡父胡一刀遺下的一部拳經刀譜自行參悟,最多加上當年趙半山指點的幾句拳法訣竅,竟也將武功練到如此境界,悟性根骨實是當世無雙,不愧為一個時代的主角。
確認憑拿出來的實力還不足以應對兩個對手,他當即掏出壓箱底的真才實學“酒仙踏月,醉步迷蹤”與“醉夢紅塵,歸藏八法”。
在腳下醉步踉蹌,身形東倒西歪之間,他瞻之在前,忽之在后,在袁紫衣浮塵與胡斐鋼刀交織得如天羅地網般的攻勢下從容進退趨避。
雙手的短槍與短棍也不再局限于“六合槍”與“六合刀”的招數,而是將融入“歸藏八法”中的諸般兵器妙用盡都施展出來。
他先是左手用劍術,右手用鞭法;繼而左手變斧法,右手變棍術;再而左手變戟法,右手變錘招在演盡十八般兵器的用法之余,還兼使出諸如判官筆、牛角鏜、子午撅、量天尺等奇門兵器的招數,
袁紫衣和胡斐只覺身前身后盡是胡壚移形換影時留下的殘像,四只眼睛里盡是無窮無盡的兵器殺招,一時間都看得眼花繚亂頭暈腦脹。
袁紫衣全無還手之力,只能將拂塵舞成一團白光,將自身護得風雨不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