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馬元義憑一身高強身手潛出宵禁中的雒陽城后,緊急召集了在城外一處村莊藏匿的三千黃巾力士。
他全身披掛精鐵甲胄,騎了一匹青鬃烈馬、手中擎一桿四指開鋒烏纓渾鐵槍。
三千黃巾力士皆是身軀健碩、神氣精悍的雄壯之士,俱著半身甲,頭裹黃巾,左手挽圓盾,右手提環首長刀,步行緊隨在馬元義馬后,健步如飛并無一人掉隊。
不多時,一行人馬已到北邙山下,正要往山上再行時,前方陡然傳來一聲震撼山林、令土石木葉簌簌掉落的咆哮。
馬元義臉上微微變色,急忙高舉鐵槍喝令止步戒備。
三千黃巾力士令出法隨,倏地停下腳步在山下列開陣勢。
馬元義仰頭向山上望去,今夜月光皎潔,隔得老遠便看到山坡上并排三騎飛馳而下。
當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作道童裝束,胯下騎乘的赫然是一頭白底黑紋、體型龐大的猛虎,鞍橋上橫擔一條亮銀蟠龍棍。
右側的少年十五六歲年紀,素衣白袍,騎乘一匹神駿非常的白龍馬,手中倒提一桿龍膽亮銀槍,腰間佩一口白鯊皮鞘的三尺長劍。
左側的少年也是十二三歲年紀,面有病容,騎乘一匹驊騮駒,手中提一口鳳嘴刀,又斜背彎弓,腰懸箭壺。
來人自是劉辯、趙云、黃敘三小。
居中的劉辯所騎猛虎正是哺育他那頭母虎的幼崽,胡壚早有心將它作為義子的坐騎,因此多年來著意培養,如今已初成氣候,頗有幾分神異之處。
趙云和黃敘的坐騎,則是去年劉辯借著母親何皇后來探望的機會,向她求取的御苑良駒,本身便非凡流,又與那猛虎相處經年,相處時倒也不會驚懼。
馬元義的坐騎卻是另一番景象,先前的一聲虎吼便已將其駭得不輕,此刻見到那猛虎掀牙砥爪而來,感受到足以令百獸震恐的氣息威勢,登時四腿戰栗,口中嘶鳴。
“來者何人”
馬元義面上神色有些難看,一面出言喝問,一面放出氣機護住戰馬并抵御那猛虎的威勢。
三小到了山下,與對面人馬相隔百步停住。
劉辯冷笑道“看汝等裝束,應該是太平道中人罷。孤便是你們要圖謀的大漢皇子劉辯”
他受胡壚言傳身教十余年,除了武學外,見識才智亦大是不凡,既然知道了自己回歸漢室的事情無法改變,那便要弄出些聲勢風風光光地回歸。
馬元義心中一沉,對方不僅已經知曉此事,更擺出主動出擊的架勢,必然有幾分依仗。
然而如今的形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縱使沒有了先前手到擒來的信心,也沒有臨時退縮的道理。
何況,他也不信已得大賢良師真傳的自己加上經大賢良師以仙法訓練的三千黃巾力士,會奈何不得面前三個乳臭未干的少年。
一念及此,馬元義再次高舉鐵槍,口中厲聲高喝“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三千黃巾力士如應如響,整齊劃一地以長刀拍擊圓盾喝道“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馬元義鐵槍遙指前方“殺”
喝聲中,人馬合一飛馳而出。
三千黃巾力士急奔緊隨其后。
他們體內氣血激蕩,頭上升騰起沖天煞氣,在上方的天空隱隱凝成一座連綿山岳的虛影。
這一方世界的天地元氣之濃郁、天地法則之完善,都遠遠生出胡壚以前經歷的所有世界,因此演化出武功與道法之外的超凡力量,兵道戰陣之術便是其中應用最為廣泛的一項。
此刻馬元義依照大賢良師張角所傳的法門,以自身為樞紐,將三千黃巾力士激蕩氣血之力勃發的煞氣凝為一體,幻化成山岳之形,也當真蘊含鎮壓、碾碎一切的浩蕩偉力。
見此情形,劉辯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黃皮葫蘆,揭開蓋子向下一倒,登時有一個圓坨坨、金燦燦的豆子骨碌碌滾落地上。
那些豆子共一千零八十粒,落地后迎風便長,霎時化作一千零八十尊身高兩丈,披掛厚重金色甲胄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