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紀燎隱藏在骨子里的性格其實有點瘋,平時看起來穩穩重重的一個人,那什么的時候卻特別放肆,啃咬起他脖頸來也挺狠,哪還有平時那副冰冰冷冷的斯文模樣。
也許現在這樣才是紀燎的真實常態。
于是他將人往墻角壓去,一只手擋住對方雙眸,輕吻了一下紀燎的唇:“沒事兒,別想太多,你配,自信點。”
“……”紀燎低眸,“沒有,我沒有這么想過。”
“?”
紀燎手虛虛搭在對方腰上,被壓在墻邊,閉了閉眼,脫力似的攬著對方下滑,靠坐在了地上:“不,你不明白……當初蕭知語問我和你的事兒,我沒法兒回答他,是因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這么堅定。”
“……啊?”晏存放松了力氣,半個人壓在紀燎身上,都差點兒忘了他倆在哪,先順勢問了句,“怎么說?”
這地還挺臟,全是塵,梁婉儀什么衛生習慣??
不過算了,如今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個了,反正一會兒得走了,說幾句話應該不耽誤什么時間。
“我每次都告訴自己,因為你還在迷茫,因為你沒有想明白,我們才沒在一起,”紀燎說,“其實迷茫的只有我自己,很多時候我懷疑我喜歡你只不過是在騙自己。”
“不,”晏存迷之自信,“你不是。”
“……”紀燎眼神黯淡,“其實你才是真正拉住我的那一個……在這之前,我從來不擔心我會無法抽身。”
“從頭到尾‘我’都是知情人,從頭到尾我都在算計,可我什么都沒有說,”他麻木似的一句一句不停說,“當初羅青森要跳樓的時候我有‘看到’,周宏鑫被殺的時候我沒有太過驚訝,當初接到陸小蕊報案電話的時候其實我也知道這事兒發生在哪兒,慎臨自作主張去那個服裝廠的時候我也反應過來了……我沒法兒阻止,可我也什么都沒有說,我做每一件事都在斟酌‘最終事件走向軌跡會是怎么樣’,表面上看我好像什么都沒做,那是因為壞事都以各種方法經別人手做了。”
“我撇得干干凈凈,實際上我也沒好到哪兒去,我和你審訊的那些犯人并沒有多大區別,我卻還在找借口,因為我選擇了你所在的這條路,所以我不能做,所以我還是個好人。”
“會覺得我可怕嗎?會想要遠離我嗎?這樣的我不符合你心中想要的那個‘能將你從深淵拉出的紀燎吧’?”
“……”也可能是濾鏡太重,晏存條件反射想答一句‘不會’,頓了頓,還是嚴肅地思考了會兒,這才堅定答了句,“不會。”
殊不知將他拉出深淵的人,本身就是深淵。
那又怎么樣。
“其實你剛剛和我說的時候我心臟還‘咯噔’一下,以為你要說什么大事兒,”他現在半支起身跪坐在地上,這個姿勢顯得他比紀燎要高一點,于是他故作老成伸手揉了下紀燎腦袋,答了句,“其實還好啦,沒觸及到原則問題,多大點事兒。”
他又重復了一次剛剛的話,低頭吻了紀燎一下:“別想太多,你配的,自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