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
廟祝。
禁區。
照片。
刺青。
老媽又在說讓他多帶同學來家里玩,好像是每個當媽的都會說的話。
又說待會送完他們要去商場做美甲,張述桐這才想起,上一次從商場里見到老媽,她是不是去做美甲了?
好像她老人家每一次出場,總能碰到一個姑娘,事情也總會走向轉折點,張述桐耐心聽她說話、語氣輕松,恐怕老媽真的是這么認為的,以為把孩子送走了,總算能享受下來之不易的假期。
張述桐也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寧靜。因為等車開到目的地,將會是另一幅場面了。
趁他現在還能聽老媽愉悅的聊天,那就應該認真聽下去。
隨后一路無話。
一棟棟建筑在車窗里飛速消退,樓房與行道樹與無人的街道,這些東西漸漸遠去,只剩下皚皚的白雪。
他家就在東邊,因此離山很近,只過了十分鐘的功夫,便能從前方看到巍峨的山體。
張述桐熟悉這里,他曾送路青憐回過家。
這次老媽把他們放在山腳下。
入口處的積雪尚未消融,山路蜿蜒,每過幾步便能看枯萎的樹,有幾處黑色的山巖裸露外,黑白鮮明,冷光刺眼。
他對著車窗揮手道別,老媽說玩得開心,他也笑笑,說當然開心,你做美容的時候也開心點,中午保證不給你打電話、吵你睡覺。
“那阿姨先走了,你們當心點。”老媽又朝路青憐揮手。
路青憐也奉上一聲道別。
兩人就站在無人的雪地中,默默地看向前方,目送汽車緩緩駛去。
山腳下的風很大,他們站在一起,一個穿的像是來戶外登山,另一個則像去廟里舉辦一場祭典,因此格格不入,甚至有幾分滑稽。
但張述桐知道,等下了車子這一切都不同了,不是郊游不是野炊,身邊站著的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無論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能是他杞人憂天,也可能危險重重,都無路可退。
“你到底想做什么?”半晌后,張述桐換了副語氣。
“張述桐同學,少問這么模糊的問題。”路青憐垂下眸子,原來她在系緊青袍的衣帶,“不如告訴我,你都想知道什么。”
“你剛剛在我家說,‘要趕快回去,否則奶奶會等著急’對吧。但你奶奶怎么知道今天停課,或者說她知道你會白天回來?”
“你說這個,她不知道。”路青憐淡淡道,張述桐扭過頭,看到寒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只是臨時想的一個搪塞用的借口,是有些漏洞,你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
“它只是一個好用的借口,用習慣了會忽略合理性,你可以換成任何一個人,不要太在意我說的每一句話,有時候是認真的,有時候是隨口。”
“那現在這句呢?”
“應該算隨口的。”她抬起眸子。張述桐再次看到了那雙沒有感情波動的雙眼。
他因此皺起眉頭:
“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
路青憐卻漫不經心地與他對視:
“你是不是現在很不耐煩,心情也焦躁,覺得這個人為什么總是不說真話,任何事都用一個借口帶過,不清不楚。我大概能理解。”
緊接著,張述桐看到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只有一個微妙的弧度:
“但張述桐,你有沒有發現,這方面其實你我差不多。
“你自己也是滿口謊言。
“你又騙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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