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垂下眸子,“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現在的下場,我相信你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最好不要求饒,那樣會很無趣。”
張述桐只是努力平復著呼吸,他現在以一個狼狽極了的姿勢仰躺在雪地上,連他自己都無法判斷出自己的姿勢,他只知道幾次想坐起來都沒有成功。
與此同時大腦飛速運轉,他知道路青憐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既然她根本就沒有被困住,為什么非要在那個坑里待了這么久,就為了套取情報?
可她把自己踢倒后照樣可以……
機會。
他還在尋找機會。
到底在哪?
果然,路青憐又平靜地開口了:
“你很聰明,但還是想得太少,準確地說,是想象力太匱乏了。”
“什么……意思……”張述桐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意思是,你根本不清楚自己在面對什么。
“你問我青蛇意味著什么,是傳說還是事實,是長生還是后代,你的那些問題我可以一個個回答你,接下來聽好了。”
她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寒芒,散發著凜冽的殺意:
“其實你們快要接近正確答案了,但如果我告訴你,那些傳說全錯,同時也全對呢?”
什么叫全對也全錯……
一個冰冷的猜測突然涌上張述桐的心間,讓他遍體生寒,張述桐從沒有一刻這么震驚過,因為這個猜測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是常理……
“沒錯——”
路青憐伸出三根手指,她像那天在學校那樣,她每說一個字,便以一個常人不可能完成的動作收回一根手指,聲音平淡、咬字清晰、振聾發聵:
“蛇,就,是,我。”
“……”
“但這個猜測反倒被你們自己拋開了,我記得從前有人問過我。”她若有所思道,“為什么這么表現得成熟,不太像十六歲的同齡人,那一起告訴你好了,反正死人會保守秘密,如果我說……”
她玩味地笑道:
“我根本不是你們以為的十六歲,而是要將這個數字翻上十倍,是一百六十歲呢?”
張述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胸口火辣,同時冰涼,如夢似幻,此刻他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一百六十歲……
蛇的化身……
在此刻,這個神秘的少女終于卸掉了她的偽裝……
原來她根本不是人類!
他的大腦根本難以消化這條信息,路青憐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空間:
“對了,還有顧秋綿,你以為把她保護得很好?你以為待在別墅里就等于安全?你以為……”
她頓了一下,又冷冷地說:
“那些凍僵的蛇只有兩條?它們真的無法行動?還記得我在車上告訴你的嗎?”
張述桐瞬間回想起那番話。
與此同時,面前的少女也一字一句道:
“凍僵的蛇不代表會死,等升溫后就會恢復活力,而現在……”
她抬頭看了眼慘淡的天光,似乎早有預料,輕聲道:
“已經是上午了。”
上午……
張述桐又想起自己在山路上看到的蛇,大雪下潛藏著它們被凍僵的密密麻麻的身影,而現在……
“你現在就可以打一個電話。”
張述桐急忙掏出手機,撥通老宋的電話,他很想沉住氣等待,然而無論等了多久,電話那頭傳來的永遠是一陣忙音
他又撥通顧秋綿的,依然如此。
他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