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塵封了數百年的草廬,依稀還是當年那少年離去時候的模樣,青衫文士立于門前,看著屋子里面,就連他們對弈時候的棋盤都還一般無二,擺放在相同的位置上。
開明看著那恰好到處的竹簡上的文字,嘴角扯了扯,覺得果然不愧是那個少年人的手筆,非要喜歡做這些裝神弄鬼的事情。
這草廬,這書簡,仿佛數百年來就一直在此地,靜靜等待著他的到來。
“……哼,不過是算準了普天之下,能破你奇門遁甲陣的,除我之外再無他人。所以認定來者必是我,才故意這般布置,裝出一副算盡天機的模樣。”
“諸葛孔明,實在是自傲又臭屁的小子。”
開明嘴上雖這般嫌棄,手卻已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卷竹簡,緩緩展開,看著上面的文字,葛郎兩人本來也下意識地往前,卻忽然有一層氣息升騰而起,將他們隔在了院子外。
蒼老沙啞的聲音道:“止步。”
那位老邁無比的守山人抬起手,枯瘦如柴的手臂上,已經沒有了血肉的跡象,只是過于松弛的皮膚像是堆積的布料一樣地垂下來。
“你們不能進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魄讓葛郎與其族兄生生定在原地。他們望著那青衫文士的背影——葛郎微微怔住,他初見開明時,是被那恐怖景象震懾的:恢弘古老的青銅神樹上,枝杈如利刺貫穿其軀,神血永無止境地流淌而下。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仍舊還有著嬉笑怒罵的從容,即便是痛的慘叫高呼,其底色也是戲謔的,可是在這個時候,就只是他伸出手握住了這卷竹簡的時候,背影卻滿是悲傷。
原來……神祇,也會如此傷懷么?
開明平靜地走入草廬,坐在了那桌子前,桌子上放著一盤殘局,黑白相殺,但是白棋幾乎已經到了絕望至于極致的地步,幾乎看不到任何勝算。
開明手指動了下,讓那竹簡懸浮在空中,上面的文字次第亮起。
“……老師您那一次忽然失蹤,我沒能找到,聯系老師之前的傷勢,亮大概猜測到了發生的事情;過去諸多事情,且先不提,直說便是。”
“亮,似乎是敗了。”
“我順著老師你留下的蹤跡,找到了對手,稍有些魯莽了些,若非是云長和子龍趕來,或許那一次,亮就要被殺了,不過,也因此事,我察覺到了不同。”
“【我等的時代脈絡,似乎出現了不應該有的波動】”
“亮年少遇到過一位奇人,將一本名為三國志的東西給了我,亮頗好奇,正常來說,發現這書卷里面記錄的事情,一定會當做自己的籌碼和寶物……”
“比方說未卜先知,讓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里崛起。”
開明信手拈起一枚棋子,仿佛仍在與那少年對談般,自然笑道:“那不是肯定的嘛?未卜先知,哪怕是庸才都能夠在時代的浪潮里面,占據先機。”
“不過,畢竟是你啊……”
“肯定和一般人的想法不同就是了。”
那竹簡里面寫著道:“但是,若是此書是真,是否代表著,有某種存在,想要【定軌】我等的未來,要將我等當做是提線木偶呢?”
“亮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嘗試。”
“好歹也是瑯琊諸葛家,我想辦法借助家族殘留的一些人脈,聯系到了一個,最妙的角色——”
“呂布,呂奉先。”
開明臉上神色呆滯了下,他是見過那伏羲的,也多多少少知道伏羲的某些計策,所以,當那個少年郎記錄的文字出現的時候,開明忽然發現,那個好像和自己下棋的家伙,到底在悄悄搞什么。
“呂布,不過是一介武夫,但是其失敗之原因,只是因為沒有世家支持,也沒有戰略的眼光,故亮稍稍…幫了他一把。”
“給了他一份,呵……【隆中對】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