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司馬,現在蜀賊進犯,東吳很有可能,最遲在明年也會發兵呼應吧?這洛陽中軍全部西進……”
“尚書令,東吳不是很有可能。是必定來犯。但是那些吳狗,哼!臣和他們打了幾十年交道,知道都是些什么貨色。那些家伙,自保有余,進取嚴重不足。所以,以荊揚軍團現有的兵力,足夠守御!”
“……好吧,但是如今朝廷里的存糧,就算把在長安、冀城的庫存算上,也已經不足一千五百萬石……”
“什么?!”咋然聽到裴秀說出這樣的話,石苞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這怎么可能?”
不過石苞不是鄧艾那樣的政治白癡,他話一出口就迅速的醒悟到這話說得極為不妥:這么大的國家,庫存降到如此低的程度。一方面確實是最近幾年天災不斷。一方面也是親王郡公封得太多。還有就是,嗯,他石苞在里面的貢獻也不小。
司馬炎的意思很明確,皇帝不表態其實就是以沉默的方式告訴石苞:朕不愿意御駕親征。裴秀的意思也很清楚:朝廷現在一下子出動所有中軍是不可能的。
然后石苞也不想說話了:我不想接招了。
“哎國是艱難,還請大司馬多體諒。這樣吧,邕伯不是已經率領三萬中軍出發了么?朕請大司馬再率五萬中軍前往關中支援義陽王如何?”
“呃,陛下,臣不敢保證什么,隴西和涼州那邊,若是街亭不丟,臣定能讓姜伯約無功而返。若是街亭丟了,那臣只能說盡力而為。但無論如何,有了這五萬援軍,關中是絕對無恙的。”
這話司馬炎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到底司馬炎的智商還是在線的,他非常的清楚:這個時候有的是年輕的世家子出來打包票,說什么陛下你給我三千人馬,我分分鐘把關彝和姜維的人頭給你拿回來。但是這些話,他又怎么可能會去相信?
“大司馬好好去做吧。”很是抑郁的嘆了一口氣:“尚書令,給徐州的七叔去一道旨意,讓他在今年之內,發青徐兵三萬和五十萬石糧草入洛陽。”
“臣領旨。”
又要從青徐軍團抽人?想到這個裴秀就牙疼。作為整個帝國唯一沒有邊防任務的兩州,青徐從來都是大后方。但也是被抽血抽得最狠的。別的不說,現在的青徐軍團可是在今年才剛剛完成重建啊!別看有五萬士兵,可那些士兵能不能把長槍端平行走都是問題!
但是不從青徐抽人又能怎么辦呢?想到這個裴秀都是一陣頭大:司馬家實封親王的策略確實保證了帝國內部不會有任何異姓權臣冒頭,但也大大的降低了國家的執行力和動員力。而且作為一名學者,裴秀非常清楚,這樣的分封制,一旦第一任皇帝去世之后,那些實封親王之間的關系,他們與帝國中央的關系到底是怎么樣還兩說呢!
哎,我想那么多干嘛?要是這次應對不好,這個國家有沒有第二任皇帝都還不知道呢!
咦?我怎么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蜀賊和東吳再怎么強還能威脅大晉的生存不成?我真的是想多了啊。
……
拋開神魂不舍的裴秀,另一邊,吳帝國的首都,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