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可是姜伯約當面?東陽陳騫有禮了!”
“天水姜維,見過休淵兄。久仰大名多年,今日終得一見,真當浮一大白。”
癭陶城外,四萬名騎兵以及近十萬匹戰馬,分為兩隊,其擺開的陣型,各自綿延數百米,縱深亦達數百米。一時之間,風吹獵獵,旌旗招展,在寬廣的平原之上,顯得極為壯觀。
但是現在,四萬名騎士都不約而同的約束住自己胯下的戰馬。雙方戰陣之中都盡可能的沒有發出聲響。無數人、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越眾而出的兩位須發蒼白的老人身上。
遠遠的看了一眼被扒掉兩面城墻的癭陶,陳騫很是無奈的對著姜維拱了拱手:“伯約來得好快!”
“僥幸僥幸,面對大名鼎鼎的陳休淵,不敢怠慢啊。”
兩人寒暄已畢,姜維一抖韁繩,更加貼近了陳騫:“休淵兄,今日戰局已經明了。何苦再做無謂之功?”
“呵~騫可不覺得戰事已經明了。”
“嗯。”姜維也沒有和陳騫辯駁的興趣,只是另開了一個話題:“休淵兄今年貴庚?”
“騫今年七十有二。”
“呵呵呵,看來這休淵兄三字還沒有稱呼錯。維今年七十一歲。”
“哈哈哈~~伯約,你我都垂垂老矣,這一次的大戰,很可能就是你我最后一戰。所以,無論戰事進展到何處,騫都必然奮戰到底!”
“休淵兄此言甚是有理,維與鄧士載鏖戰多年,可惜他最后一仗的對手居然不是我。這實在是人生憾事。這次若能與休淵兄盡興一戰,真是足慰平生。”
“善,昔年騫與石仲榮、鄧士載,皆于微末之間受宣皇帝(司馬懿)提拔重用,如今,鄧士載已經陣亡多年,石仲榮也于去年病死于床榻之上。騫有時午夜夢醒,只覺得悲從中來。這次交戰,但愿你我皆不留遺憾!”
“然也。昔年曹孟德云,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呵呵呵,老馬跑不動了靠在馬槽旁邊暢想過往馳騁天下的輝煌,那是何等的悲哀。休淵兄,先前勸你放棄是維失禮了。你我將死之人,但愿在這一次交戰中,能夠為自己的殘生添上最后一抹亮色!”
“誠哉斯言,伯約,暫且告辭,且請保重。”
“告辭,保重!”
兩人各自回歸本陣之后不久,雙方的騎兵都開始逐次轉向,然后徐徐退走。只留下了癭陶城里的官民們一陣陣恍惚。
“大將軍,現在癭陶城墻已毀,我軍何去何從?”
“嗯,取輿圖來。”
很快身邊的侍衛遞上輿圖,陳騫在戰馬上匆匆一覽后道:“傳令全軍,南下,我們去任縣。”
“任縣?”
“然也,根據進奏曹的情報,這一支漢軍的主力約莫四萬到六萬之間,其中以騎兵為主。而我軍呢,卻是八萬步兵和兩萬騎兵。在機動力上,我軍不及漢軍,但論到攻堅能力,至少這支漢軍是極為有限的。所以,地處交通要道的癭陶既然無法守,那我們就再找一座縣城就是了。而且,和地處大陸澤之北的癭陶比起來,任縣這邊有三條河流交替流過,再加上大陸澤形成的洼地。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漢軍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