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代理人的鄭鑫海,因為有了背后力量的支持,他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就算做著從古到今都不合法的高利貸生意,因為有著保護傘,他也比別人過的滋潤。
但他目前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背后的保護傘帶給他的,一旦靠山倒了,那么他現在的一切都如沙灘上的城堡,一個浪頭打過來,灰飛煙滅也不過一瞬間的事情。
這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數,卻不會也不可能跟旁人提起,就算最親近的亮子也不知道。
作為一個公司的領頭人,或者說老大。
他所背負的東西,遠比下面的小弟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這么說,如果老鄭的老板倒了,那么他……”
“要么,被人吞掉。要么……被當成替罪羊丟出來。”吳健斌指了指車頂,對楊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上頭什么都不知道,放在古代,那就跟養豬是一個道理。下面的人有什么動作,上層就算知道了什么蛛絲馬跡,也不會第一時間動手,只等你膨脹到了一定程度,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雷霆手段使出來,直接一棍子打死,那可是一身吃起來毫無壓力的肥肉。和珅一倒,嘉靖吃飽,你當是隨便說說的?”
這些事情,以前從未有人跟楊瑞提起過,直聽的他膽戰心驚。世人只見賊風光,卻未見賊挨打呀。
“這老鄭……還真是攤上四兒了,攤上大四兒了。”
楊瑞怪腔怪調地這么一說,把吳健斌給逗樂了。
“自古就有秋后算賬這么一說,誰走在路上不是戰戰兢兢的,不過,咱也不用太擔心,李星云不是在么,他能收老鄭的十五萬,我估摸著他應該有辦法。”
“吳哥,其實我覺得有人想動老鄭,總得有個名目吧?他不過是個做民間借貸的,這玩意兒的確不合法,可也沒有哪條法律說他干的買賣違法啊。”
“嗯,我們看到的他只是個做民間借貸的,我們看不見的呢?”老吳輕笑著說道:“白酒紅人面,黃金黑人心啊。他能作為一個代理人,如果只是個放高利貸的,會那么受重視?自然有咱們不知道的路子在里頭,不過,應該也沒那么難猜。”
聽老吳這么說,楊瑞頓覺興趣大增,趕緊問道:“吳哥,那你說老鄭這么愁,是干了什么事兒?”
“洗錢。”
“我操!這么高端?”
老吳搖搖頭,說道:“并不高端,還記得我送李寧的那五張彩票吧。”
“這有什么關系?”
“我只是舉個簡單的例子,這種玩法上個世紀在香港就玩兒爛了,你中了六合彩一千萬,我用一千兩百萬買你手里的彩票,你賣不賣。”
“一千萬扣了稅也就八百萬,賣給你還能多賺四百萬又不用繳稅,我肯定賣啊。”
“是啊,你是個普通人,突然多了這么多錢,最多就去買套房子,房地產公司的人也不可能因為你是個普通人,全款買房人家就報警。
除非你膨脹到刻意將財露白,等有相關部門察覺到你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時候,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個小偷,如果不是因為監控,警察能找到他,從而查他財產?
等到警察找到你,你還能不能記得我的體貌特征都不一定,而且,我又怎么可能親自去找你買呢?這就是代理人的事兒了。
同時,彩票這東西不記名,你說你把彩票賣了,人家就相信你么?證據呢?
至于買彩票的我,我就有了八百萬來源清白的資金。就算有點損失,可一千兩百萬不能動就跟紙一樣,而能動的八百萬可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
當然,我不是說鄭鑫海去幫人買彩票,里頭的道道很多,哥這小本生意還幫人洗不了錢,他用了什么法子咱也不知道,但能讓他這么擔心的,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出別的來。
作為代理人,他能享受到很多靠山給他帶來的好處,但也不是沒風險,如果他的靠山倒了,拔出蘿卜帶出泥,往上他肯定不敢攀咬,往下就無所謂了,像老鄭這種角色就很尷尬,很容易被人丟出來當替罪羊,因為交代有功,撈個減刑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大官?”
“不是大官,就是大商,換了旁的還沒有資格當老鄭的靠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