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端著酒杯,向著季云堂和龔宇正示意,然后道:“這一杯,敬大秦。”
“好,敬大秦。”季云堂長笑。
龔宇正點點頭,朗聲道:“敬大秦。”
“敬大秦。”秦慕陽低喝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他人也跟著喝盡杯中酒。
再坐下,菜肴送上,侍女要斟酒,龔宇正擺擺手,自顧自倒酒,然后與周正通等人對飲。
廳堂之中氣氛歡快不少,江玉郎等人也起身到張遠身邊,端著酒杯敬酒,低聲說幾句話。
“哎,我該知道,以你之能,定然會有人賞識。”端著酒杯到張遠近前的孫澤,低低與張遠碰杯,面上帶著幾分感慨。
“我聽說郡中有安排孫大人往廬陽府武衛衙門任主簿的意思,不知大人可有意往廬陽府?”張遠端起酒杯,看著孫澤道。
孫澤從一縣縣令到郡府撰曹,官職品序是升了,但實權少了許多。
至于到廬陽府做武衛衙門主簿,按照一般人看來,這怎么都不是平調,而是降級。
但此時張遠出聲邀請,孫澤心中微微一動。
如果張遠還是之前自己認識的張遠,只是那廬陽府武衛衙門代校尉,那他不一定愿意去廬陽府。
但此時張遠展露出的人脈,怎么可能只是區區校尉?
特別是郡中如今許多動作,廬陽府武衛衙門那邊,都是極重要的布置。
“固所愿,不敢請也。”孫澤笑著喝酒,“等整訓之后,我隨你一起去廬陽府。”
張遠的人脈都通到如此程度,根本不需要擔心整訓考核事情了。
孫澤剛走,顧公子端著酒杯,小心上前。
“張,張兄。”
“我,小弟敬你一杯。”
顧公子不敢抬頭,只將酒杯端著。
要是說之前在武學時候還有幾分與張遠爭勝之心,此時是連直視都不敢了。
身在郡城,身為官二代,最是懂得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的道理。
“顧公子是有意固北城鎮守位置吧?”張遠舉杯,淡淡開口,“說不定還有機會與顧公子并肩而戰。”
并肩而戰?
固北城還要戰什么?
顧公子眼中閃過茫然,直到杯中酒喝完都有些迷茫。
他知道自己的層次低了,知道的訊息不對等。
只是,如果固北城還有戰事的話,那自己要不要去呢?
回到自己坐席,顧公子一時失神。
“來來來,今日讓你們開開眼——”
上首位置,龔宇正帶著得意的聲音響起。
“這幅畫我帶去皇城,那幾位同年見了,恐怕也會不敢置信。”
龔宇正雙手握著畫卷,解開封繩,江昌寧忙上前幫忙,小心展開。
青山如黛,綠水如煙。
山巒疊翠,峰回路轉。
煙雨迷蒙處,最是溫柔鄉。
畫卷展開,盡是青綠。
“這,這是,這是王夢溪的春山……”江昌寧手掌顫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在城中書畫鑒賞一道名聲不小,若不然也不會被龔宇正請來。
此時面前這畫卷,讓他氣息凝重,雙目緊緊盯住,寸寸移動。
“春山圖?”周正通幾步上前,低呼一聲,“真是春山圖……”
龔宇正一臉笑意,緩緩抬頭看向季云堂與左丘韌。
“老季,左丘兄,快來快來,看這是不是王夢溪的春山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