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鼎元,其他隨在一旁的黑騎校尉,軍將,都是面上露出驚駭。
張遠手指所點位置,分明是梁原域第一大勢力,玉檀山金礦之主,般若禪林。
般若禪林有數以萬計的僧人,其中先天境許多,更有數萬僧兵,還有宗師。
兩位宗師坐鎮,幾乎可以鎮壓整個梁原域。
“指揮使大人,這,這是什么意思?”
站在曹宣身側的鄭陽郡鎮撫司黑甲校尉溫流,抬頭看向張遠,茫然開口。
其他人也是看著張遠。
“就是你們想的意思。”
張遠淡淡開口。
想的意思?
“師尊,你是要去般若禪林,就兩千騎,還帶這般多,累贅?”
鼎元壓低聲音,低低開口。
張遠的實力他清楚。
黑騎也確實極強。
可這里是梁原域腹地,此時他們面臨幾乎整個梁原域中各方勢力的圍殺,需要面對數以十萬計的敵人!
兩千騎,還要帶這些大秦礦工,不想著逃遁,卻要往般若禪林去?
他玉昭寺和小天龍寺那邊也來些僧人和僧兵,但面對這等局勢,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用。
“如果繼續往秦地方向走,我也沒把握帶他們一起離開。”張遠面色平靜,淡淡開口。
他說的是實話。
黑騎再強,他自己再武勇,也不可能帶這么多礦工回歸大秦。
之所以突襲玉檀山,是張遠知道,一旦耽擱,此地所有礦工必然會被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這些大秦礦工,就是大秦征伐梁原域的理由。
梁原域中各方也知道,所以才會全力圍殺,讓他們無法回秦地。
同樣,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我們大張旗鼓,往般若禪林進發。”
“一路上以戰養戰。”
張遠的手指點在往梁原域深處位置,兩百里外。
“趁著他們想不到我們會回頭,直接拿下谷林寺,據寺駐守,還能補充物資。”
他的話,讓身邊幾人輕輕點頭。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我們說是往般若禪林去,其實可以慢慢拖延時間。”
“邊城大軍最多十日就能到來。”
“我們守城,能不能駐守十日?”
曹宣等人都是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雖然他們是黑騎,但守城比陣戰更輕松。
如果占據一方寺廟,他們確實有膽量,與十倍強敵拼殺。
見眾人無異議,張遠手掌輕輕壓在面前的地圖上。
“溫流。”
“卑職在。”溫流抱拳躬身。
“你率八百騎,擊潰八千追兵,可能做到?”張遠沉聲開口。
溫流身軀挺直,一聲高喝:“諾。”
說完,轉身就走。
張遠轉頭看向一旁的曹宣。
“曹宣,等本指揮使到谷林寺時候,要看到煮好的飯食,準備好的營房。”
“諾!”曹宣一聲高呼。
一旁的鼎元剛準備出聲,山谷之中傳來鼓噪。
一位黑甲軍卒飛奔而來,向著張遠抱拳。
“指揮使大人,那些礦工我們殺備馬充饑。”
這句話讓曹宣等人全都變了神色。
張遠雙目瞇起,轉身大步往山谷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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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上百礦工圍著幾匹戰馬,一隊黑甲軍卒將他們阻住。
不遠處,密密麻麻的礦工或坐直身軀,或站起身,探著頭看向喧鬧位置。
“你們一人三馬,為何不能殺一匹?”
“對,殺一匹,留兩匹,你們自己騎乘一匹,剩下一匹可以給我們騎。”
“我們也是秦人,難道你們就忍心看我們這般餓死?”
“不給,那我們就搶,你們不過兩千人,我們可是有四五萬人——”
那上百圍攏的礦工往前擠,想搶奪戰馬,黑甲軍卒手按刀柄,雖然有黑色面甲,但雙目之中的怒意掩蓋不住。
“指揮使大人來了!”
后方一聲高呼,讓紛爭稍微平靜。
所有人抬頭,看向大步走來的張遠。
“大人,我們要——”
那袒著胸膛的礦工剛開口,張遠已經遠隔數丈抬起手。
一條血色的長鞭揮出。
“呼——”
“啪——”
立在四丈外的礦工身軀應聲而裂,鮮血碎肉飛濺數丈方圓!
一擊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