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膽花甸到冰川之巔,每一步丈量著國土的莊嚴,每一次呼吸對抗著生命的極限。
而最動人的景色,則在巡邏路路上的界碑。
遇到的第一個界碑在山脊的最高處。
漢白玉的碑身被風雨磨得有些斑駁,可碑上“中國”兩個紅漆大字,被戰士們擦得發亮。
每次到這里,大家都會先圍著界碑轉一圈,檢查有沒有松動,然后用袖口把碑身的灰塵擦掉哪怕只是一點泥印,也要擦到露出白玉的底色。
風掠過界碑,把戰士們的帽徽吹得發亮,遠處的雪山連成一片,像給界碑筑起的銀色屏障。
在壯美的冰川與烈風之間,每一步的足跡都書寫著生命的崇高;沉默的爬升,是祖國邊境最堅韌的守護詩篇……
跨過第一座界碑,接著就是一段下坡山路。
路況比上山時好走一些。
風聲與喘息聲也一起小了一些。
記者終于在臨時休息時想起了自己的職責。
不過勞累的身體也只能支撐著他詢問戰士們的姓名。
“我叫王振,來自青海西寧,今年31歲,來xz四年了,五年前我還在軍校上學,當時就向往來xz……”一直行進在隊伍第二位,掌控全局的戰士先自我介紹。
接著是在隊伍最前面引路,第一個踏進冰川,試探碎石的戰士。
“我叫池德海,來自徐州,也是31歲,今年是第11年了……”
“我叫卓金璐,來自青海西寧,19歲,守邊防第一年,全連我體力最好,剛才爬那道七十度的坡,喘都沒喘……”排在第三個,一路上緊握著鋼槍,默默記憶道路的年輕戰士,說話間滿滿的驕傲。
而在他身后一直照顧著卓金璐的年長戰士,先呼~~呼~~喘了兩口粗氣。
然后才自嘲笑道:“徐源,來自福建南平,34歲,體力不行咯,不比原來啊,當年我比卓金璐強……”
而在末尾也是攜帶者最多補給強壯戰士有些沉默寡言,只說了一句,“我是彭德偉,來自湖北仙桃,24歲,守邊防三年。”
短暫的介紹后,一行人繼續行進。
一直下了山脊,到了另一處山谷里才再次休息。
這時候已經臨近中午,霧散了,太陽爬上山頂,海拔4800米的陽光曬得人皮膚發疼,又像裹著冰碴子,山風一吹,涼得往骨頭里鉆。
戰士們的作訓服早被汗水浸透,貼在背上,一刮風就冰涼,可沒人敢脫外套。
“一脫就感冒,感冒在山上就是大事。”徐源一邊說著,一邊檢查背囊里的防寒被服。
他們晚上要在野外過夜,防寒裝備打濕了可不得了。
吳正則把對講機拿出來,按兩下確認信號。
王振掏出筆記本,在上面寫寫畫畫,他在寫巡邏日志。
兩位年輕的戰士從背囊里取出自熱軍糧,為大家準備午飯。
記者們也有一份。
單兵自熱糧味道一般,但戰士們吃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