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羅貫云終于明白,自己缺失了最關鍵的操控手段——某種特定魔功的配合。
隨著實驗對象的氣息愈發微弱,這位【研究者】終究只能放棄挽救。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含淚將魔種徹底吸收。
畢竟土地把養分都給莊稼了,拔下的那一刻。
過度催肥的土地,也就不再被需要了。
回過神來,見那門口老者凌空立于祭壇之上。
暴雨傾瀉的神社內,新寺枯槁的身影懸浮于祭壇之上,神官袍在狂風暴雨之中獵獵作響。
他俯視著殿內抽搐人群,渾濁瞳孔里翻涌著,與恭敬語氣截然相反的高高在上:
“吾代真神,引爾等回歸天國。”
無數暗紅脈絡,自新寺靈臺爆射而出,裹挾著令人窒息的恐懼威壓籠罩全場。
跪坐的西裝男子突然發出非人嚎叫,背脊刺出的猩紅觸須將巫女攔腰截斷。
神樂鈴鐺墜地的脆響,淹沒在雷雨交加中。
隨著新寺枯爪般的右手揮落,仿若無形的鐮刀開始收割。
跪拜眾人齊刷刷后仰,靈臺處蠕動的肉瘤破體而出。
如同無數尊神像的眼眶,淌下黑血倒流天際。
那些被剝離的【魔種】,在暴雨中交織成血色稻穗,又被無形鐮刀盡數卷入半空。
驚雷炸響的剎那,混在人群里的羅貫云攥緊斗笠邊緣。
他清晰感知到,靈臺中的雷種對漫天血穗的貪婪躁動,卻終究垂下眼簾。
四邊角落的銅鈴在風雨中瘋狂震顫,仿佛為滿地干癟軀殼敲響送葬之音。
——轟隆!
電閃雷鳴,雨越下越大了
羅貫云沉默無言,他挽救不了這一切。
因為從成為莊稼的那一刻,這群人命已既定。
這一刻,新寺脫下偽裝,橫立半空猖獗大笑。
此刻,他終于從任人擺布的棋子蛻變為執棋者。
自今夜起,將正式登臨【恐懼】之席。
正當他陶醉時,陰云密布的雨幕中,莫名傳來一聲質問:
“老頭兒,宰了你就算是替他們報仇了吧?“
新寺瞳孔驟縮,他分明查驗過所有進入者體內皆植有【種】。
他心中悄悄揣測:
“難道是哪位席座在場?”
目光掃過祭壇下唯一挺立的身影,他強壓驚疑試探道:
“莫不是某位大人親臨?”
羅貫云隨手摘下濕透的竹編斗笠,任由暴雨沖刷著面龐。
當他抬頭的剎那,云層中恰好炸開一道閃電,將那雙暗藏雷霆的眼眸照得分明。
新寺望著對方毫無神種氣息的軀體,冷汗混雜著雨水滑落頸間。
卻仍擠出生硬笑容,開口道:
“不知尊駕在開什么玩笑?”
下一瞬!
驚雷乍破的剎那,兩道金白電蟒自穹頂貫落。
新寺毫無反抗之力,身軀被雷霆擊落而下,生生釘在地面不能移動分毫。
神官袍在焦煙中迸出火星,他掙扎著抬頭,正對上羅貫云那雙狠厲雙眸。
“老子有話要問你,給老子老實”
羅貫云的厲喝聲,被驟然扭曲的咒文打斷。
新寺七竅涌出黑血,胸口靈臺處,悍然鉆出無數道荊棘狀的暗紅觸須。
這一刻,暴雨中飄散的血色顆粒突然凝滯,眼看就要涌向老者掌心。
——嗡!
整座神宮震顫著發出悲響!
原本涌向新寺的血色洪流,在空中竟發生詭譎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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