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來張岱便先行離開皇城,由得他爺爺留下來繼續與那些黨徒們溝通。
當他來到皇城外時,便見到除了安孝臣和金環、銀環兄弟等人外,他們張家一眾族人們也仍等候在此,尤其當中還有張岯這小子也手提長棍、一臉警惕的左右張望著。
“沒事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他來到家人們面前笑語說道,眾人聞言后也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張岯湊到他面前來,一臉堆笑道:“阿兄,兄弟鬩于墻外御侮,這道理我懂得。昨晚我也守在河南府別館外保護阿兄,從今往后,阿兄能不能別再打罵我?”
張岱聞言后也是不免頗生感觸,拍拍他肩膀嘆息道:“兄弟哪有深仇?你以后生性些、不要胡鬧,茁壯成才,我又打罵你做什么!”
他并不是那種因人一時好就能笑釋舊怨的豁達性格,也不會因人一時壞便一生目為仇寇,對人對事的態度往往都是從實際出發。
張岯難得在阿兄這里得了幾分好臉色,當即便又一臉振奮道:“我家自不是任人欺侮的尋常人家!阿兄,要不要趁著眼下人齊,咱們去報復回來!”
這小子志氣不小,只不過當張岱看看族中丁壯加上家丁不過百十口,就這么去攻打北門的話,怕不是得被當場滅族。
“圣人親為主持公道,此事不必再提。那王守貞來日便要入府擔任防閣,你等且與好好相處!”
他擺手示意家人們一起往南走,同時邊走便笑語說道。
一眾家人們聞聽此言后,也都不免大笑起來。從去年家變至今,他們也一直都有點搞不清楚眼下自家在時局當中的處境和位置如何,如今總算有了一個相對清晰的概念。
哪怕他們家主張說不再擔任宰相,但一家人也不會輕易受人欺侮。強勢如北衙王毛仲這樣的人物得罪了他們家,兒子都要被貶入張家作奴!
歸途中,張岱又特意到惠訓坊別業看了一眼,發現燒得還挺嚴重。
入秋之后,庭院里的水池便都被排空,家里也積攢了不少柴炭取暖,加上建筑基本都是木制的結構,除了前庭的邸門之外,后邊閣樓屋舍大半都被燒光了。
為了表現的更像是被外人刻意縱火,積存在邸中的一些財物也都被焚燒殆盡了。張岱溜達一圈,心里也是深感肉疼。
火勢主要是向西樓燒起,因此主要也是向西邊的岐王山池院蔓延,岐王家兩座閣樓和幾排廂房也都被燒起。至于東鄰因為恰好有人居住且及時建起了防火帶,倒是沒有受到什么波及。
“阿郎,已經造好了失物計簿,就這么呈入河南府可以嗎?”
丁青一直守在這里,他當時只記著阿郎叮囑、一心要把事情搞大,卻沒想到燒得這么徹底,一時間心內也是頗感忐忑,捧著失物清單入前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