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遇不會兇于去年,諸位又何必自怨自艾、忐忑不安?難道過往辛苦治藝積累的學識,會因此一番波折便盡數抹去?只消份內之事做到最好,若果真為權勢所沒,那也不是你我之悲,是世道之悲!”
“張六郎所言甚雄,這正應是我輩心聲!但守志力不失,又何懼非難!”
王昌齡等人聽到這話后,也都紛紛擊掌贊嘆。
那李嶷更是遞給張岱一個感激的眼神,若是任由杜孟寅那么抱怨,就算此事不能以刑令來制裁他,也會給他扣上一個狂放不羈、不敬尊長的帽子,日后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官都將會受到歧視刁難。
正在這時候,崔沔又邁步走回來,看樣子是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除了崔沔之外,還有宋遙和其他兩人,其中一個便是曾經往自家去給侄子求情、卻被自己拒絕了的姚弈,另一個則并不認識。
看樣子這就是今晚復試的考官陣容了,張岱看到這一幕后,心中直呼好家伙,這是唯恐自己不刺激啊,府事的時候在河南府遇到姚閎刁難,省試的時候又遇到他叔叔,這才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姚弈走進廳堂中來,視線便落在了張岱的身上。
他固然不像侄子姚閎那樣心胸狹隘,但是日前舍去自己的臉面登門去請求原諒,結果卻碰了一個釘子還被張岱詰問一番,心情自然也談不上多美妙。
所以今天他也主動請求李元纮讓自己出面監考,心內自然是想看看張岱在自己權威之下窘迫無計的樣子。
“此夜應試雜文兩篇,自昏至曉,早朝之前無論是否成文答訖,俱需落筆!”
崔沔作為主考,返回堂中后便公布起了此番復試的流程:“爾等前試三場,唯雜文作廢,以今夜之試為準。明日考罷自出,三日后天津橋出榜!若無疑問,便下發試題。”
眾人聽到這話后,各自都是神情一凜,眼下他們也不清楚已經入夜幾分了,雖然已經填飽了肚子,但畢竟不像白天那樣精神飽滿,要連夜答完兩道雜文題,任務無疑是非常艱巨的。
在將流程公布完畢之后,崔沔便走到堂中正席坐定,而兩名中書、門下的官員則負責將考題發放下來。
姚弈手里拿著成卷的考題走到張岱案旁,一邊將考卷放在了他的案頭上,一邊望著他不無調侃的笑語道:“今日有幸作監于此,張岱更能為‘湘靈鼓瑟’否?”
張岱聽到這話后,心內自是一突,這種被人騎頭針對的感覺自是非常不好。
姚弈雖然只是一句調侃,但所流露出來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如果今天他作不出上次府試那種令人驚艷的名篇的話,只看今天這個人事陣仗,怕是不會讓他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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