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要找什么?”
阿瑩看著張岱在書房里翻箱倒柜,大量的文卷都被翻找出來,亂七八糟的堆在書案上,便連忙入前詢問道。
張岱一邊翻找著箱籠,一邊皺眉說道:“是舊年一張借據,帶回家后就收了起來,難道是落在了洛陽家里沒有帶來?”
“舊年?哪一年?這書房里存的都是近年文簿,別的都收在另一間房里呢。”
阿瑩聞言后連忙又說道,張岱日常寫作詩文,加上與同僚親友往來書信,都是由她負責整理收集,每年都用紙不菲,她便分門別類的收藏起來。
“是開元十五年,年中從汴州返回時帶回的!”
張岱平常哪理會這些瑣事,但對時間記得還挺清楚,這會兒準備搞事了,心情自然很焦慮:“是源乾曜子寫給我的一份借據,今我要找出來做大事!”
“開元十五年,在這里啊!”
阿瑩當即便轉身出門到了旁邊耳室里,打開房門后便逐個箱籠找尋起來。
張岱也隨之行入,看到堆放在木架上大大小小幾十個裝著文簿的箱籠,也不由得感嘆自己可是真能造紙啊!
“是不是這一張?”
很快,阿瑩便在標著對應年份月數的箱籠里翻找出一份書契來遞給張岱。
張岱接過來一瞧,正是當年在汴州時源復寫給自己那一張借條。他本來還想拿著借條去源家要債,不過當年不久之后源乾曜便受其子連累被罷相,而后便回到了長安擔任京兆尹。
之后張岱雖然也跟隨圣駕歸京,但除了本職工作之外,還要配合高力士去搞飛錢的改革,將汴州飛錢從無到有的搭建起來,事情一忙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這一次被李林甫招惹后氣得難受,他才又想起這件事來。既然源乾曜幫李林甫截了自己的胡,那他當然也不能讓源乾曜舒服,這陳年舊債應該算一算了!
“阿瑩真是我的賢內助!”
張岱小心翼翼的收起這紙張都有些泛舊的借條,攬過阿瑩來用力的親了一口,然后才又嬉笑著出了門。
源乾曜家住在平康坊南的宣陽坊中,源家大部分族人也都住在那里。
考慮到對方人多勢眾,而自己此番登門也絕不是心存善意,于是張岱便將家中壯丁三十幾人全都帶上,由丁青幾人帶領著浩浩蕩蕩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向宣陽坊而去。
宣陽坊同樣也是城中貴坊,張岱一行浩浩蕩蕩入坊而來,倒也不是多么引人注意,坊人們都習慣了紈绔炸街的做派。
來到源乾曜家門前,張岱便讓人入前通稟,結果卻被源氏門子告知主人并不在家。張岱擔心被源家人調兵遣將的堵在家中,于是便也沒有入內,只是帶領隨從們站在源家宅門一旁的樹蔭下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