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好了!今次付刻的字體,我想改換一下……”
講到這些庶務營生,云陽縣主也很有興致,就這么靠在車窗內與張岱探討起來。
兩人正一個在車上、一個在馬上的閑聊間,宅內忽然響起清脆的金鈴聲,不多久便有一華服年輕人策馬來到門前,見這架勢當即便開口笑道:“不如你兩宅中細話,讓我與從人先出門去?雞坊賈昌新馴了一籠斗雞將要發贈,若盡被旁人取走,你兩誰人補我一只?”
來人正是河東王,聽到兄長調侃,饒是云陽縣主平時落落大方,這會兒也不免有些羞赧,抬手對張岱輕輕一擺,然后示意車夫入宅。
河東王已經除服多時,不再是當年治喪時那悲痛羸弱的模樣。大概是受了其妹影響,他對張岱的態度也不像其他大部分宗室子弟一樣疏遠,還是比較友好的。
待到縣主入宅,河東王便策馬行出,一邊打量著張岱一邊笑語說道:“我雖然放蕩不羈,但我家禮數都在我阿妹身上。張岱你能讓她不避嫌的當街長話,臉面真是不小。
但若想更加和悅,只從我阿妹處用功那遠遠不夠。寧伯、薛叔家幾個厭物常常落我臉面,很是讓人惱火,張岱你能助我討回面子,我自然給你一個面子!”
人與人再怎么親密的關系,總免不了一代親、二代疏,三代之后便形同陌路。河東王在宗室之中人緣并不是太好,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過得太愜意了。
岐王去世數年,留下諾大家業,卻只有一個獨苗河東王。而河東王就相當于一個人抱著金山盡情揮霍,家里也沒有長輩管教他。
相形之下,其他宗室子弟們就凄慘得多。這里特指寧王、薛王、邠王這三家親王之子。
這些子弟雖然生來也榮華富貴,但跟河東王的處境相比,自然是相形見絀,不只老東西還沒爆金幣,家里還這么多兄弟等著分家產呢。
河東王本來就不學無術,好不容易熬到喪期結束,除服之后自然要大肆享樂一番,良馬美人、斗雞走狗等無不盡興玩樂,一時間大有橫掃宗家之勢,憑著那揮霍不盡的家財直接壓住了其余宗子們的風頭。
過往汝陽王等比較有名氣的宗室子弟,在面對河東王這金光燦燦的法身時自然便相形見絀、紛紛敗下陣來,自然也就免不了對河東王有怨氣,彼此多有意氣之爭。
張岱還想著讓河東王當大舅哥呢,聞言后便也笑語說道:“大王若欲與天下人相較長短,下官也力弱難輔。但若只是與宗家幾位少王競技游戲,下官望此諸類也是手到擒來!”
“真男兒自當如此豪邁!”
河東王倒也不是真的要拉張岱去干什么,聞聽此言后便大笑一聲,揮手一招,身后群徒俱鮮衣怒馬、呼嘯而去。馬頸下懸掛的金鈴疾搖起來,清脆鈴聲頓時便伴隨著奔馬鐵蹄聲灑滿長街,很是拉風。
張岱瞧著疾行而去的河東王一行,心內卻暗自一嘆,旋即便收拾一下心情,往同坊之內的樂官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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