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稱此為巧,甚至令我學習這樣的輕浮小術,這難道真是能讓人立功立德的大道?況其所述避重就輕,阿耶若豪施我錢帛數萬貫揮霍浪使,我一樣能得群徒稱夸!”
張說隨口一句分享戲言,卻不想遭到兒子如此一番義正言辭的懟問,一時間笑容都僵在了臉上,眨眨眼后又在席中左右看了看,忽然抓起面前的桌案直向張垍席間砸去,同時口中暴怒喝道:“原來是我辱沒了衛尉卿!”
嘩啦啦杯盞器物碰撞,嚇得張垍直從席中躍起,往后倒跳數尺,旋即有些羞惱道:“我言論何處不妥?阿耶請直言!”
“你有幾分才力曾獻于國?你有多少事功致得此位?”
張說丟出桌案后直從上方叉腰行下,來到張垍的面前抬手指著他的鼻子怒聲道:“你耶勞碌半生、內外有功,積得一份恩眷給你換來一門尊親!孽障捫心自問,除了張說之子,你有何事能炫耀人前?
立功立德?若無你父恩庇,你立身且難!君臣之義成就此親,注在你身才有這一身紫袍。你脫胎以來錦衣玉食,凡所用度、幾物是李昭道豪施給你?
你食在我家、宿在我家,舊年家變,宗之他舍命赴難!李某幾分虛辭奉承,便能將你牽引入苑,助其詰責我孫!戶中猶子直棄人前,能彰顯你公道守直?只是敗露你涼薄之性而已!
圣人以女妻你,是盼你能親親尚義,你、你……功德之道,你也配言?”
“大父息怒,阿叔他新列宗戚,難免是想在宗家周全人事、妥善交際。小李將軍宗家名士,忽然登門相求,阿叔他一時難拒,當時我雖然有些不安,但事后思忖,也能體諒……”
張岱見張說如此惱怒,連忙起身勸告道。
“你退下!我自訓子,干你何事?”
張說是真的惱了,看都不看便揮手將張岱驅趕到一旁去,然后又指著張垍怒聲道:“宗家人事要周全,我家人事便辱沒你?你自己掐指數算,上元日后歸家幾遭?
你父如今權勢旁落,已經難能仕途提攜。這一身血肉總是脫胎你母腹懷,難道也已經當不得張卿伏拜問安?”
這指責那就太嚴重,張垍聽到這話后也硬氣全消,撲通一聲跪在父親面前,以額抵履的顫聲道:“兒有罪、兒不孝!明日便與公主一同歸家,朝夕拜問父母,耶娘不允、不敢外游……”
張說對兒子的這一腔怒火自然不只是因為此事,今日事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更多的還是張垍自成親以來種種得意忘形的行徑。一個月難得回家幾趟,甚至就連他老子的一些門客都被引到了公主府中。
張說費心給兒子張羅迎娶公主,自然也是希望家族能籍此關系能夠延續富貴,而張垍在成親后卻大有一股要搞新字頭、甩開一家人單干的意思,這自然令他惱火不已。
“上巳節后再搬回,不要太急躁,免為人覺。”
見張垍叩首認錯,張說才怒氣稍退,略作沉吟后便又說道:“歸后先與公主商議,公主若不喜,不必強求,只你自己謹記朝夕歸拜。不是你父母強逼你表現孝義,而是要表現于世人,張卿你孺慕情深,崇恩尚義。
你侄兒當面指點,你猶且不悟,竟還蔑稱邪言。圣人女息不只一人,不要以為榮登婿子便可安享富貴、高枕無憂。今還有人教事,來日便要引赴東市的源氏子,誰更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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