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按照張岱對他爺爺的了解,別說他還有這樣的事跡可夸了,哪怕沒有,他爺爺給他弄個上下考也是毫無壓力。我的權臣爺爺,那真不是吹的!
一大早,翰林院這里便開起了對張岱的表彰大會,一直持續到興慶殿那里朝會結束,諸朝士們各自返回本司開始商討正事,這才算是結束。
朝中諸司倒也并非盡與皇帝出游一事密切相關,其他一些關聯不深的,便都先行返回其余大內本司坐堂上班,而一些相關諸司則就留在興慶宮中,繼續籌劃其事。
只不過興慶宮這里新造的禁苑,辦公場所終究不及其余兩大內那么充裕,因此這些司署官員們便臨時找個地方湊在一起商討事務。
太常寺司掌禮樂,自然與此密切相關。皇帝出宮與民同樂,禮樂相關自然要搭配得宜,如此才能既彰顯皇家威儀,又要讓京中士民們感受到君恩如山。因此太常寺便分得了翰林院中兩間廡舍,用以商討事宜。
“張協律事跡我亦有聞,當真是我太常寺之光!余等群僚也應以此為榜樣,忠勤于事,必得褒揚!”
入室坐定之后,少卿韋縚也是不能免俗的對張岱夸獎幾句,然后才又正色說道:“此番上巳節賜酺,自需禮樂置備周全,一定要杜絕紕漏發生。大駕鹵簿,鼓吹細編嚴查。張設舞樂,太樂署不可松懈!盡快整編出一套行駐用樂名簿據奏,協律郎亦需與事,細致協調!”
在場眾人聞言后全都連忙點頭應是,張岱也不例外,翻看著樂簿挑選適合進呈的樂章。
以唐玄宗的謹慎,即便是出宮與民同樂,也絕不會停留太久的時間,尤其此番所往的芙蓉園本就是半開放的禁苑,屆時士民百姓將會直抵殿堂之外,如果停留太久,宿衛壓力實在太大,估摸著前后頂多也就幾個時辰。
但哪怕只有幾個時辰,從圣駕在興慶宮準備起駕開始,禮樂就要置備上來,那些鹵簿用樂還倒罷了,關鍵是在芙蓉園時各種獻樂,必須要迎合于上又要教化于下,挑選起來也需要細致用心。
太常寺群屬在這里議論不休,卻又有人來添亂。
同署另一名少卿薛縚不只姍姍來遲,入室之后也不參與議論,視線在室內眾人身上游弋,過了一會兒之后才舉手打斷議事,抬手指了指張岱還有其他幾名屬官吩咐道:“你等幾人,署事且先交付同僚。皇太子今亦需扈從同游,禮樂張設未定,隨我往別院同為參詳!”
“不去!”
薛縚這話說完,室內眾人還有些遲疑,張岱卻已經直接開口拒絕道。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驚詫側目,而薛縚也是神情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瞪著張岱說道:“你說什么?這是皇太子……”
“東宮自有司屬,下官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薛少卿更有何見教?”
如果薛縚不是來指使自己,張岱自然也懶得搭理此事,人老丈人給女婿張羅人勢,他自然不會閑的去得罪人,可這家伙指使自己過去,他當然不去燒那個燒透了都沒燒熱的冷灶。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