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聽他打算還算靠譜,便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到太常寺來,寫了一份手書著其帶走。人的名樹的影,憑他如今在京中的聲勢,風月場中還沒人敢不給他三分薄面。
“張侍御今日留司辦公,不需到憲臺去?”
錄事趙嶺匆匆走入堂中,向著張岱躬身笑問道。
張岱聞言后便擺擺手道:“只是過來看一看,若無要事便去憲臺。我見馬協律行李都已經取走,他是要離職了嗎?”
“還未,沒聽有新官選任。馬協律只是恐怕遭人閑話,先將行李取走,早晚還是要入署的,只是家居城外,出入不便。”
趙嶺正著,滿頭大汗的馬利征匆匆自門外行入進來,見到張岱在堂中后連忙欠身道:“張協律、張侍御,實在是抱歉,下官來晚了!”
“不妨,我也是剛到。”
張岱擺手示意馬利征坐下來,不無好奇的詢問道:“馬協律今仍待替,若是繼任者到任,你有何打算?是要歸鄉待選,還是要留京謀事?”
“數年不曾歸鄉,下官準備先歸鄉祭拜先塋,然后再思去處。下官家于鄉里非是豪室,并無資業可弄,老妻少子仍需謀生養活。”
馬利征聞言后便嘆息一聲道,他家在涇州,并不是什么巨富之家,來到長安做官后,家中宅田便也都變賣出去了,歸鄉也只能暫時寄居親友家中。
但寄人籬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守選動輒便數年起,如果沒有一份生計養活,怕是免不了要淪為赤貧。
“馬協律你學術可觀,我自深知。東市有一趙氏印坊,他家正準備編選時文以為諸進士夏課參考。馬協律若不嫌此賈人家銅臭可厭,可持我名帖往問,或能留用。報酬雖不豐厚,總能給家人賺得三餐兩衣。”
張岱想了想之后,又將自己的名帖遞給馬利征,并向他笑語道。
這馬利征雖然看起來一副魄不得志的模樣,但學問卻是非常高,所以才能得到馬懷素和元行沖的賞識,召入京中編撰各種經籍圖書。這要放在后世,那也是能入選高考命題組的學術大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