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一直保持著微笑,“克里斯托弗,我覺得你很有意思。華夏有句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知道你是太過小看我,還是沒有執行一開始制定好的策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們的產品可以自己說些莫須有的問題,但別人說就不行。一臺機器有沒有問題,你不聽購買者使用者的說法,罔顧己方提過的問題,斬釘截鐵說‘不可能’,因為你知道他壓根就沒問題。所謂的召回不過是一個低級的借口。”
克里斯托弗是個白人,但馬上要變成紅人了。
“李顏先生,你可以隨意猜測,但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有問題的產品我們要回收。”
“掌握了技術壟斷,卻逃不開美利堅的控制,何其悲也。”李顏搖頭道。
“我聽不太明白你說的意思,但李先生,還想繼續搞拖延是沒有意義的。”
“我沒說不還回去啊。”李顏聳肩。
倒是克里斯托弗愣住了,“你可要說話算話。”
“那當然,不過你們的產品如你們所說確實有問題,我幫你們修好了,錢可要退到位哦。”
“你說,修?”
“是的,我還拆了一些零件下來。”
克里斯托弗眼睛瞪得提溜圓,他有點胖,還留有滿臉的金色絡腮胡,非常符合西方對于“電子技術工程師”的刻板形象,此刻的表情也非常符合“吹胡子瞪眼”的形容。
李顏不說話,放任他在會議室里站起身四處走動。
其實會議室里還有不少人,不過因為李顏不需要翻譯,所以其他人基本也不太清楚都聊了啥。
阿斯瑪花錢請過來的翻譯也是一臉懵逼,明明是在場唯三知道聊了啥的人,卻一點用處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你,修了我們的光刻機,還拆了一些零件?”克里斯托弗顯然對此非常不能接受,“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李!你還想要我們退錢,開什么玩笑!”
“怪了,你們自己說產品有問題要召回,我幫你們修好了,還回去,你居然還不準備退錢?這說出去可不好聽吧?”
“deharinghangtaanzijneigenkieuwen!”這克里斯托弗還拽起了諺語。
那翻譯突然就興奮起來,心想終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這句話明面上的意思是鯡魚靠自己的鰓……”
“我當然會為我的行為負責,”李顏說道,“我不明白你在生什么氣,你大可以驗證一下機器還是否可以運轉,我們可以一塊見證。”
翻譯閉嘴了,這里確實沒他什么事。
“我早聽說華夏人精于玩這種游戲,但你可不要以為能利用我們的說辭,摧毀一臺珍貴的光刻機還要我們退錢。而且你也別想留下什么核心組件,你拆下來的東西阿斯瑪一顆螺絲都不會讓你留著!你不要……”
說到這克里斯托弗已經完全紅溫了,“你不要以為這種手段可以騙過正直的尼德蘭人!”
李顏笑了。
現場其他人都感到很詭異,這白人說急了嘴里蹦出來的全是尼德蘭語,一點聽不明白,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紅溫到要跳起來,一個還云淡風輕地笑。
“克里斯托弗先生,別往臉上貼金了。你們尼德蘭還說講究平等呢,拒絕談特權呢,阿斯瑪今天對未來科技做的事情,哪里看得到一點平等?你剛剛那番話滑稽可笑至極,全是腦中臆測。”
“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了,請馬上將光刻機與所有零件歸還。”
“那是否全數退還購買款項?”
“這個后續我們會與你溝通的,不是我今天能決定的事務。”
“講半天,屁用沒有。”李顏笑了,“走,我帶你驗收驗收光刻機。”
克里斯托弗同志就這么紅溫著跟李顏到了華芯國際的生產車間。
這邊也有一些相關人士在談退錢的事情,倒是談得和和氣氣——畢竟是亞太地區的銷售總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