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二子還有另外一位伙計,決定離開這一小片石灘,到對面可以通向地下河深處的狹長亂石灘。一腳踩回冰冷刺骨的河水,慢慢往前趟著水,河面從腳腕一直漲到齊腰。我們四個相互拉住,由走在最前的胖子打著手電照亮。
等快渡到河中央時,水已經過了肩膀,渾身冷的發抖不說,那沖擊力和浮力已開始讓我站不穩了,還好有重量級的胖子在前面定著大家。
我后面那位伙計突然腳一歪,整個人就沒進了水里。我下了一跳,險些也跟進去。我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停下穩住身形。我還能夠感覺得到,他的一只手牢牢的抓住我,好像正在努力游水。我趕快順勢把他往回拉,兩個人掙扎了半天,可算使他重新站穩,但看臉色已經是跟死人一樣發青,咬著牙硬撐。
我問道:“你怎么樣?踩空石頭崴到腳了?”
他回答我:“嗯,沒事,不過好像下面還有東西,很疼。”
“還有東西?是什么?”
“不知道。”
“不過現在也沒功夫研究它,你還能行嗎?此地不宜久留!上岸再說。”
“應該可以走。”
水聲有點大,我向前面喊道:“繼續走!”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伙計,見他十分艱苦得忍著疼前進,就像跟他說幾句分散一下對疼痛的注意,“哎,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道:“他們都叫我‘頭發’。”一聽說他叫“頭發”,心里就是一陣寒意,感覺渾身都癢癢,更加想快些離開這黑乎乎的河水,心說,“他媽的叫什么不好,叫頭發!多慎啊!”
我看看他,問道:“你頭發很短啊,半寸都不到,干嘛叫你‘頭發’?”
他苦笑道:“呵,我以前是留長頭發的,披肩。”
“哦?”
“后來直接剃成光頭了。”
“哈,你倒是愛走極端!有原因嗎?”
頭發半天沒出聲,想了好久,扭扭捏捏的哪像個盜墓賊啊?最后低聲對我說了兩個字:“失戀。”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種黯然神傷的話題還是不要再討論下去好,估計他現在忍的已不是腿疼,而是心疼了。
過了河中心,水開始越來越淺,我們終于到達了河對岸的亂石灘。頭發一上岸就倒在地上,我趕快去查看他的傷,發現右腿腳腕處扭傷得很厲害,已經發紫了。可奇怪的是,這淤青上面還有三道痕跡,每道差不多有手指寬,不對,是四道,旁邊還有一道比較淺的,“這是怎么搞的?頭發,你踩到什么了?”
胖子在旁邊一驚,叫道:“什么?頭發!什么頭發?有禁婆?!”
我解釋道:“您寬心,不是禁婆,是他人稱‘頭發’,曾經披肩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