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倫,你只是長得像鱷魚,又不是真的鱷魚——真鱷魚才會茹毛飲血,人當然能吃得出好壞。”
聽到馬昭迪的回答,韋倫的雙眼轉向了他,豎瞳深深地凝視著那身黑袍。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吃過人呢?”
“真的嗎?我不信。”
“你應該信。”
交談間,一只巨大的利爪搭在了馬昭迪的肩膀上:“感覺到了嗎?小子——這不是人類的皮膚,是鱷魚的鱗皮;這不是人類的力量,是野獸的蠻力。”
“哎我草,痛痛痛——”
在馬昭迪喊痛的時候,殺手鱷將手收了回去,繼續啃著羊腿,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猶如絞肉機,將烤得鮮香四溢的羊腿連同骨頭一起嘎吱嘎吱全部嚼碎,并吞入腹中:“你看到我現在進食的樣子,就該知道,一根羊腿和一只人手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但你還是個溫血動物,有人類的體溫。”馬昭迪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給左手套上了一次性用餐手套,再從紙袋里拿出一塊肉排和一瓶紅酒,雖然沒有銀叉和高腳杯,但他反正也不是什么上流權貴,風度之類的東西只在去別人家做客的時候才會注意一下,平時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
“具備野獸一樣的能力,和具備野獸一樣的心智,這是兩碼事——起碼我在這半個月里沒見過你吃人,反倒見過你看書。”
“我很懷疑他是否能看得懂。”雙面人玩著硬幣,突然開了口:“一個長著鱷魚尾巴的前摔跤手和黑道老大去讀哲學理論書籍,其荒謬程度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精神病。”
“用不著懷疑。”殺手鱷冷笑道:“你就是瘋了,現在跟我說話的是哈維·登特,下一秒就可能會變成雙面人,我是野獸,而你是瘋子。”
馬昭迪好奇地看向殺手鱷:“你還是個前摔跤手?是在地下拳場嗎?話說我是什么?”
“你是個膽小的蠢貨。”雙面人那失去皮膚的半張臉上眼球一轉,看向馬昭迪,顯得有些驚悚:“如果不是哈維攔著,我真想直接殺了你,你令所有超級罪犯蒙羞,甚至還不如那個風箏人有膽色。”
“嘿!我也是跟斯萊德一起對付過死亡射手的好嗎?”
而殺手鱷聽著馬昭迪的問題,下意識想到了自己在拳臺上的日子。
“.那是我的第一份合法工作,也是唯一一份,在一個馬戲團里,叫海莉。”
“馬戲團?”
“怎么,你以為長著一副鱷魚樣子的怪胎能在別的地方找到工作嗎?”
“你的家里人呢?”
“我沒有家人。”
他當然有家人。
母親在生他時難產而死,而父親則厭惡這個怪物一樣的嬰兒,他寧愿自己從來沒有這么一個孩子。
而到了現在,韋倫·瓊斯已經記不太清自己母親和父親的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