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東武百貨店寫字樓的一家‘金融公司’遭遇了襲擊。
辦公室內一片狼藉,魚缸碎成了玻璃渣,地上到處都是水,幾條將死未死的景觀魚時不時撲騰兩下;真皮沙發被一刀橫切,內膽外翻出來,積滿了血垢;白熾燈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搞得像是恐怖游戲取景地一樣。
十幾名稻川會成員人人帶傷,還有幾個干部躺在icu里急救。
伏見鹿趕到現場時,電梯門前拉起了警戒線,鑒識課員已經在收尾了。他剛進門,就看到巡警正把兩名舍弟的尸體往裹尸袋里抬。
接任山口隆的刑警叫木下翔仁,是個四十多歲的職場老油條。他接到報案后,故意磨蹭了十幾分鐘,等稻川會把該清理的東西都清理干凈了,這才上樓接手現場。
“這是跟山口組打起來了嗎?”
伏見鹿左右環顧,小心翼翼落腳。他走進辦公室里面的隔間,四五名若頭光著膀子互相給對方包扎傷口,每個人都在抽煙,房間里就跟蒸桑拿一樣,又熱又悶,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伏見鹿受不了這味道,轉身準備離開,若頭上前一步,將他堵在了門口。他越過若頭肩膀,只見木下翔仁扭頭就走,順手關上了辦公室大門,他頓覺警視廳打擊黑道的事業任重而道遠。
“來了?”
佐竹玄坐在輪椅上,抬起了頭。
一個多月沒見,他變得形銷骨立,眼睛蒙著一層白翳。
房間中央擺著一方玻璃茶幾,幾把椅子圍在旁邊,左側是一扇百葉窗。伏見鹿轉過頭,沉默片刻,在他對面坐下:“怎么混成這樣了?”
“后遺癥,還有手術并發癥,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不錯了。”佐竹玄苦笑一聲:“說來慚愧,我實在沒想到,藥效能有那么猛。”
伏見鹿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都是自己人。”佐竹玄說。
“誰跟你是自己人。”伏見鹿不認賬。
按理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收了佐竹玄不少好處,總該態度好點才對。但伏見鹿并不這么想,他覺得自己救了這家伙一命,還保住了那個叫石井隆匡的家伙,拿多少錢都是應得的報酬,不存在拿人手短的說法。
佐竹玄略顯無奈,他只能揮了揮手,其余若頭魚貫離開:“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不懂你在說什么。”伏見鹿開門見山問道:“你叫我過來干嘛?”
“昨晚有個女人,冒充會長的情人,混進了總部,說是要問關于你的事情,還向我們打聽長島剛志是怎么死的……”
“一個人?”伏見鹿打斷道。
“對,一個人。”
佐竹玄點頭,忍不住感懷:“那可是單人拆組啊!在黑道的黃金時代,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種事吧?現在那些能打的家伙,不是殘了就是老了,新生代的新鮮血液越來越少了啊。”
伏見鹿并不共情,他更在意襲擊者的身份:“那女人……大嗎?”說著,他還在胸前比劃了一下胸圍。
“我不在場,但聽隆匡說……很大。”佐竹玄說。
伏見鹿心中了然,岔開話題,問道:“說起來,石井先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