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伏見鹿岔開了話題。
“唔,也對。”
源玉子搖了搖頭,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念頭晃掉,她集中精神警戒,準備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這種由城市到鄉間的短途列車一般是10節車廂,每節車廂座位100個,靠前列車座位80個,沒有臥鋪和餐車,整列火車大約載客將近一千人。
真要均攤下來的話,三百人也不少了。各方都把自己的家底押上了賭桌,能上火車的都是「業內人士」,大家都是專業的,真要撕破臉,誰也不怵誰。
但問題是天罰組找來的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社會邊緣人,他們在每節車廂都安排了一個‘炸彈人’,刑警要是動手,炸彈人是真敢引爆身上的炸彈——剛開始那兩聲巨響,就是天罰組炸了兩根雷管。
所以當三人走到第五節車廂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肉醬,放射性涂滿半邊車座,車廂左側裂開了一個大洞,寒風撲面而來,他們能看到外面的雪景在飛速后退。
“這……這……”
源玉子小臉蒼白,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么慘烈的現場。千姬姐的表現更為不堪,她扶著墻壁干嘔起來。
天罰組是真的決心殺光所有黑道成員,如果刑警阻攔的話,就連刑警一起殺。
“看到了么?這就是絕對的正義。”伏見鹿笑著說道。
源玉子這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能讓一個普通人變得無比狂熱,甚至豁出性命去廝殺……當然是以正義,以榮譽。
——絕對的正義就是絕對的邪惡。
既然如此,那什么才是真正的正義?
她所追求的‘正義’是正確的道路么?
她忍不住回想起龜井雄太墜樓案,如果追求程序正義的話,偷狗也算間接殺人么?如果追求實質正義的話,那法律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這些疑惑不是現在才有的,源玉子在經歷屠殺案以及兩次墜樓案之后,她就已經在潛意識里想這些事情了。眼前這一幕帶來的視覺沖擊,再加上伏見鹿提點,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一刻,源玉子真的很迷茫。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求道者,卻不知道路在何方。
伏見鹿一拍她后背,推著她繼續往前走:“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走吧,你不是要上戰場證明自己么?”
源玉子‘嗯’了一聲,深呼吸,她還沒來得及邁步,車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兩人快步靠近豁口,探出身子望去,只見火車頭前面的指示燈正在鐺鐺作響,交叉軌道緩緩變向,列車呼嘯而過,帶著他們駛向未知的目的地。
前面傳來激烈的槍聲,軌道變向打破了刑警的底線,他們在跟天罰組激烈交火。伏見鹿快步穿過車廂,源玉子和葉月椿緊隨其后。三人趕到第四節車廂,只見人頭攢動,根本看不到前面是什么情況。
說來也是,車廂走道也就能讓兩人并肩走過,所有人都擠在前面幾節車廂,怎么可能有空間激情對射。
目前第二節車廂是主戰場,天罰組的人都集中在第一節車廂和火車頭內,搜查科和稻川會試圖沖進去,雙方在第二節車廂展開激烈的肉搏戰。
即便搜查科和稻川會都有火力掩護,人均素質也不低,但依舊是被動的一方——他們幾度沖鋒,都被擋了下來,士氣明顯不如天罰組。
“都往后退!全部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