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那邊忙得如火如荼,稻川會這邊也沒有閑著。既然出了任務,那就得發獎金,發完獎金,還得發撫恤。
這還沒完,石井隆匡接連請客吃飯,頭回是跟大伙慶功,緊接著是給趙春樹接風洗塵,隨后又來一頓‘迎春酒’……幾天下來,搞得社團資金鏈都有點緊張了。
大家都在喝酒慶功,誰來干活掙錢?
佐竹玄不得不找會長私聊,再次跟他說明稻川會的現狀:稻川圣城死后,稻川會的影響力大不如從前,創始人積累下來的人脈一夜間清空,就連‘稻川會’這個名字都帶著幾分諷刺。
現在不僅僅是上游的供應商在趁機提價,下游的分銷商也在趁機自立,過去的保護傘還在觀望,他們的資金鏈已經到了斷裂的邊緣。
石井隆匡一個頭兩個大,以前他當這個會長,大多時候都是稻川家在主事,才沒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眼下稻川父子死了,他一人獨挑大梁,這才發現老大的椅子并不好坐。
當初一起闖江湖的兄弟們都變了心,他們一會因為地盤的問題爭來吵去,一會又因為錢的事情計較個不停,三天兩頭就會有人找他打報告,跟個娘們一樣天天唧唧歪歪。
就連阿樹都說想要退休,說是干不動了,再不濟也得修養一兩個月。照這樣下去,稻川會遲早分崩離析。
石井隆匡坐在會議室內,看著佐竹玄站在臺上,對著投影儀滔滔不絕地分析著報表,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當初就是因為不想念書才來混黑道,結果混了黑道還是要念書,那他豈不是白混了嗎?
“要不這會長讓給你做吧。”石井隆匡忽然說道。
佐竹玄嚇了一跳,還以為老兄弟心生嫌隙,正拿話點他呢!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石井隆匡不是那樣的人,便干脆詢問會長這話是什么意思。
孰料,石井隆匡就是在實話實說。他扶著額頭,一臉苦瓜相:“我感覺你比我更適合干這個,我不是這塊料。”
“不不不,大伙只認你。”佐竹玄說。
“這不是認不認的問題,這是干不干得來的問題。大不了我跟兄弟們說說,大家伙都會理解的。”石井隆匡頓了頓,補充道:“好吧,可能有個別不理解,但總比維持現狀更好。”
“你是真不想干了?”佐竹玄人都麻了。
東京警視廳三天兩頭給他發密報,他天天絞盡腦汁找各種借口敷衍,現在石井隆匡竟然想撂挑子,那他怎么辦?
“是有一點點累……”
石井隆匡怕佐竹玄生氣,不敢把話說死,他打量著佐竹玄的表情,在心里斟酌著詞句:“你覺得阿樹怎么樣?他夠資歷,也懂管理,很會賺錢。”
“不行,他都沒有那份心了。”佐竹玄說。
“問問嘛!問問又不打緊。”石井隆匡說著,掏出手機打電話,叫趙春樹來一趟會議室。
佐竹玄見狀,意識到石井隆匡是真不適合當領袖。他可能是個合格的老大,但不是一個合格的野心家。
趙春樹本來在包廂里按摩,邊按邊吃海鮮,打算把這段時間受的苦補回來。會長忽然一個電話,把他拽了出來,他只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