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土屋先生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房間里的碳爐噼啪作響,鐵絲網上的牡蠣殼迸裂開來,誰也沒有開口回應。
水谷寬沒想到,這次的尋親之旅會是這么個結局。
——女兒苦苦尋覓,卻得知母親早已拋棄了自己。
念及至此,他轉頭看向平櫻子,后者依舊端坐著,保持剛進門的姿勢,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
“沒什么。”
平櫻子輕聲回道:“親戚而已。”
她起身鞠躬,表示感謝,準備告辭離開。土屋先生一臉詫異,挽留他們住一晚再走,畢竟這個點可沒有電車,也沒有出租車。
平櫻子執意要離開,水谷寬和毛利啟慌忙跟上,前者小聲安慰道:“那個,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是你的母親……”
“不必安慰我,”平櫻子邊走邊說道:“我已經習慣了。”
她已經習慣了被拋棄,所以才會一直對伏見鹿保持疏離。
尤其是伏見鹿說:‘瞧,「伏見櫻子」,以后別人問起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這句話分量太重,令她格外不安。
在離開的路上,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夢想:找到一個屬于自己的溫暖小家,將其打造成新的夢幻居所……
平櫻子曾在未來的藍圖中,給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預留了一席之地。
現在看來,只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
巡游演出結束后,伊豆町接著舉行篝火晚會。
平櫻子穿過喧鬧的人群,海風裹挾著松脂與海鹽的氣息,旅客們歡笑著鼓掌,當地居民和歌而唱,舞女在身邊起舞,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水谷寬下意識瞥了一眼舞女的大腿,再一回頭,就不見了平櫻子的蹤影。他愣了一下,打算詢問毛利啟,卻見后者也在看舞女的大腿,忍不住一拍對方腦袋:“還看!工作呢!”
毛利啟回過神,左右四顧,下意識問道:“她人呢?”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水谷寬皺起眉頭。
兩人在篝火晚會大喊平櫻子的名字,結果無人回應;水谷寬略感不安,提議分頭找人。他們四處問了半晌,所有人都搖頭,說是沒留意戴面具的小女孩……篝火晚會有不少人戴著面具,誰知道誰是誰?
水谷寬和毛利啟無功而返,兩人碰頭之后,心涼了半截。
不會出事了吧?
他們正打算去警署報案,突然被一男一女給攔住了:男的身穿藏青色沖鋒衣,背著長條形木匣;女的身穿連衣裙,頭頂呆毛晃來晃去,看上去很慌張。
“人呢?”
源玉子顧不上尾隨,當面質問道:“你們不是跟她同行嗎?她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