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玉子雙手擋在胸前,呼吸越發急促。
還未消退的麻醉劑、鼻尖彌漫的血腥味、不斷搖晃的頭套、占據視野的貓女、生與死的決斷……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見源玉子遲遲沒有反應,整個人就像是傻掉了一樣,貓女終于按捺不住了,伸手試圖搶奪源玉子手上的卡牌。
不料,后者看似在發呆,實則腦子在高速運轉,下意識一收手,躲過了貓女。
“你、你干什么——”
源玉子的質問激起了貓女的怒氣,后者干脆將她壓在椅子上,試圖用武力搶走卡牌,嘴里不斷辱罵著污言穢語,大概是一些類似‘綠茶婊’之類的詞匯……
源玉子本來不想傷人,可在情急之下,她下意識用力一推,貓女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可惡……把牌給我!!”
貓女惱羞成怒,起身撲了過來;源玉子被嚇到了,轉身就跑,邊跑邊叫喊著讓貓女冷靜。
兩人一追一逃,圍著木桌秦王繞柱。貓女見追不上,干脆跳上木桌,飛撲向源玉子,但她顯然低估了源玉子的沖刺速度,一下撲了個空,再度摔倒在地。
源玉子胸口略微起伏,留有余力。當初她吃了教訓,下定決心鍛煉體能,日常進行長跑和短跑。
追不上就算了,至少要能逃得掉……
抱著這樣的決心,她日復一日堅持,眼下總算有了成效。
“這房間一定有暗門!”源玉子大聲說道:“不然的話,我們是怎么進來的?”
“都、都說了……”
貓女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道:“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
“有意義!”
源玉子將卡牌塞進口袋,強忍著惡心,彎腰翻找著尸體,語速急促的說道:“如果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那么氧氣總量是有限的,高強度短跑會加速氧氣的消耗,體弱者會出現缺氧的高原反應……”
“也許氧氣還沒耗完呢?”狗頭男忽然說道。
“理論上已經耗完了,”源玉子手上動作不停:“我的腳是35碼,以此測量地磚,一塊瓷磚正好一米,房間面積不大,普通人的空氣耗氧量大約每分鐘0.007立方米……”
她話還沒說完,伏見君忽然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伸手遞了過來:“在找這個對吧?”
源玉子一愣,十分驚喜,但又有幾分疑惑:“你不是不抽煙嗎……”
貓女根本不關心她在說什么,只關心她有沒有投下卡牌配對,倒計時在不停地滴答作響,死亡的恐懼在一步步逼近:
“羅里吧嗦的……你這家伙,就不能乖乖配對嗎?!”
“我絕不會屈從于暴力!”源玉子大聲反駁。
她點燃了手上的卡牌,單手小心翼翼地護住火苗,緊貼著墻壁,一寸一寸地挪動著。
貓女發出尖叫,崩潰地跪坐在地,大聲質問她到底要干什么。
“用火苗和煙霧尋找通風的縫隙,如此一來肯定能找到暗門!”源玉子將打火機丟了過去:“貓小姐也可以一起來找!三個人一起找,三分鐘之內有希望找到……”
“找到了又怎樣?你知道怎么打開暗門么?萬一暗門是后臺控制的呢?萬一暗門只能從外面打開呢?你怎么就能篤定一定能開門?啊?你倒是回答我啊!”
貓女崩潰地大喊。
源玉子沉默以對,自顧自地貼著墻壁尋找。
她根本沒辦法篤定,也沒有逃出去的把握,她只能去賭。
賭那扇暗門存在應急開關,以防布置現場的工作人員不慎被關在里面。
——就賭這么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就算這種行為看起來十分可笑,但源玉子認為,總比傻坐在椅子上,順著綁匪的意思殺人要來得強!
她必須抗爭,不是為了生存而抗爭,而是向殘殺無辜的施暴者抗爭!
見源玉子不吭聲,貓女緊繃的神經終于到了臨界點:“你真的很虛偽!知道嗎!你要是不怕死,那就跟我配對啊!配對完了,我們再一起找,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