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抽屜傳來一聲脆響,方才投入的卡牌又彈了出來。
“怎么……這樣啊……”
源玉子跌坐在椅子上,她雙手抱著膝蓋,蜷縮起身體:“太可惡了……”
眼下,參與者只剩她一個人。
如果不能跟死者配對的話,五分鐘一過,她也是爆頭身亡的結局。
這場試煉就如同多米諾骨牌,當第一個人使用‘消消樂’,無謂的仇恨就已經種在了所有人心底——他們就像消消樂里的方塊一樣,輕輕地一劃,轉眼間全滅。
無人生還。
……
……
時間倒回十分鐘前。
天花板上,隱藏在吊燈內的攝像頭無聲地轉動著,鏡頭拍攝下畫面,順著電路傳輸,直至浮現黑白電視機上。
電視機前坐著幾十名觀眾,他們西裝革履,戴著全包式面具,低聲和同伴議論著:
“聽說是九條家的千金……”
“大手筆啊,但我更想看九條唯……”
“教主說不定真的可以弄來……”
荷官站在電視機旁,托著木盤,收取籌碼。
下注結束后,荷官摁下遙控,廣播響起,宣布本次試煉內容為「連連看」。
桌面上擺著兩臺電視機,觀眾們再度交頭接耳,輕聲議論道:
“啊,我知道那個,真的很有意思……”
“誒?原來你看過嗎?這是什么玩法……”
“劇透就沒意思啦……”
“沒關系啊,”戴著若女面具的女人輕聲道:“我很想知道誒,別賣關子啦。”
戴著夜叉面具的男人目光一掃,身旁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脖頸修長,九頭身比例,光看身材就像是個美人。他心頭微動,身為男人的自尊心被挑起:“嘶……要不要說呢……”
“說嘛說嘛。”若女懇求道。
“真拿你沒辦法,”夜叉的語氣帶著幾分賣弄:“在參與者看來,這場試煉只有五個人,但實際上……”
說著,他對著電視機努了努嘴:“是十個人,只不過被分為了兩個房間。”
兩臺電視屏幕上,分別監控著兩個房間的畫面。
參與者分為貓、狗、豬、牛、兔,兩兩成對,雖然都戴著頭套,但身材穿著有細微的差別——源玉子在左側的房間,而伏見鹿在右側的房間。
“一般來說,「連連看」的受試者是一對情侶。”
夜叉繼續說道:“會有兩名信徒負責扮演他們,通過耳麥模仿另一個房間的參與者……他們要么身患絕癥,要么經過了‘專業訓練’,絕對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通過頭套混淆身份,再通過卡牌上的「貓」、「狗」、「豬」、「牛」、「兔」來分類,誤導參與者……如果只有五人,根本不需要‘貓狗豬牛兔’這樣的代號,直接用各自的姓名不就行了么?”
“之所以分發卡片,要求參與者通過卡片配對,其實就是為了隱瞞一件事情……”
“兩個房間的參與者同樣可以互相配對。”
“不過,為了平衡難度,在一開場,試煉就給出了暗示:每名參與者能領到五張卡牌,說明參與者可以跟同類配對。”
“譬如兔跟兔,貓跟貓,狗跟狗……同類抵消,這才是連連看的正確玩法嘛!”
“如果運氣好,這場試煉能全員存活;運氣差的話,全部死完也不稀奇……就看參與者什么時候才能發現,還有另一個房間、另外五名參與者。”
夜叉說到這,電視機內的試煉已經快要結束了。
“看樣子九條家的千金撐不住了啊,好像已經放棄了。”他嘆了口氣,表示自己倒霉,押錯了人。
說完,他轉頭看向另一個電視機屏幕,頓時怔愣住了:“這家伙……在干什么?”
只見黑白屏幕占滿了一張碩大的狗頭。
帶著血漿的毛發染紅了鏡頭,頭套不斷扭動著,像是在調整姿勢,那男人將攝像頭插入了頭套雙眼的孔洞。
借著昏暗的光線,眾人隱約能看到,一雙獰亮的瞳孔俯視著鏡頭。
“終于……找到了……”
嘶啞的聲音響起,說話者似乎被勒住的喉嚨,用氣聲勉強發音。
緊接著,一陣嘶嘶的金屬摩擦音響起。
荷官意識到了什么,臉色微變,連忙拿起對講機,語速急促地說道:“快派人去9號房,參與者在借用攝像機鏡頭反光撬頭套上的鎖!”
話音剛落,只聽咔噠一聲脆響。
在眾人注視下,伏見鹿隱沒在黑暗中的臉忽然消失了。
攝像頭的鏡頭對準了頭套末端,只能拍到滴血的天花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