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墻壁傳來沉悶的敲擊聲。
源玉子抬起頭,隔著兔子頭套,她能看到狗頭男的尸體靜躺在地上。
廣播依舊在繼續計時,頭頂滴滴作響,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手指跟隨著墻壁傳來的敲擊聲輕顫起來。
長、短、短……
短、長……
長、長、短……
源玉子意識到這是摩斯電碼,隔壁有人試圖向她傳遞訊息。
——「dog」
她目光再次落在狗頭男的尸體上,即便心中悲痛翻涌,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她的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思考……
為什么狗男不是被鋼柱削死?
源玉子回過頭,看向豬頭大叔的殘骸,尸體被削成一塊一塊,頭套也不成樣子,臉部皮膚組織還掛在椅子上。
按理說,消消樂應該和淘汰處刑的死法不同,否則也沒必要特地取名為‘消消樂’,直接說淘汰不就行了?
況且,每個人有五張卡牌就很奇怪,比如她手上就有一張「兔」……
念及至此,源玉子忽然意識到,規則中并沒有說明「兔」不能跟「兔」配對——他們之所以要戴上面具,以動物代號互相稱呼,用投卡的方式配對,很可能就是因為,參賽者的人數不止五人!
隔壁的敲擊聲也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源玉子慌忙起身,小手伸進頭套孔洞,胡亂擦了擦眼淚。她從椅子上跳下來,強忍著惡心,扒掉了狗頭男鞋襪,仔細觀察片刻,覺得這肯定不是伏見君的腳。
她給伏見君捏了那么多次腳,自然記得對方雙腳的形狀。
伏見君的腳掌更大,跟腱更長,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凈,她還負責幫伏見君洗襪子洗鞋,每天都刷得干干凈凈的,用暖機烘干,可能是腌入味了,有股淡淡的花酒香……這家伙跟他完全不一樣,臭臭的,腳趾甲里還有不明污垢。
……太好了。
死的不是伏見君……
不對,既然他不是伏見君,那他又為什么非要跟自己配對?
源玉子一時間想不明白,眼下也沒工夫繼續細想,她慌忙從抽屜取出卡牌「狗」,再次將其插入卡槽。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源玉子走到墻邊,仔細撫摸著墻體上的縫隙,另一邊已經停止敲打,她揮舞小拳頭,用力敲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淚又要掉出來了。
怎么這么硬啊……
別說悶響了,就連‘噗’聲都做不到,砸在上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如用巴掌拍來得響。
對面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那敲擊聲真的是人類能砸出來的嗎?
源玉子后退兩步,重新坐回椅子上,心里越發忐忑不安。
沒有什么比在絕境中看到一絲希望更加折磨人了。
她腦海里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一會擔心敲擊聲是綁匪設下的陷阱,一會又擔心自己遺漏了什么線索,時不時琢磨著或許有直接離開的辦法……
這是源玉子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分鐘。
她雙手合十,暗自祈禱。
不知過了多久,廣播再度響起,播報配對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