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信徒恭敬下跪,包括麻原彰晃,眾人雙手高舉,高呼一切根本之神的名諱。
藤原譽只覺得這一幕格外吊詭,他讀書少,實在看不懂,就側過頭,小聲詢問源玉子有什么看法。后者一臉嚴肅,認真分析,覺得這是一種朝拜儀式,說不定拜完就算是入教了。
藤原譽信了,打算假裝拜一拜,心想邪教團真好糊弄,腦子還不如他聰明。
然而,眾人拜完神佛、念完悼詞,并沒有邀請藤原譽加入儀式,而是架起了攝像機,對準了藤原譽、源玉子以及跪在地上的白川美紀兩人。
什么意思?
藤原譽心想難道接下來還有yp環節嗎?聽說某些教派是這樣的,在儀式上會和信徒群交,他倒是不介意犧牲一下肉體,就是覺得現場這么多人,源玉子也在看著,實在有點放不開……
“向至高破壞神獻上殺戮與死亡,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麻原彰晃說完,信徒們取出各種刑具,擺在長桌上,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參雜著鐵銹味傳來。
“誒?”藤原譽愣了一下。
“還記得他嗎?”麻原彰晃指著跪在地上的男人說道:“在你高中時期,搶走你暗戀女生的學長……”
藤原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心說他是怎么知道的?暗戀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啊!而且暗戀也算搶嗎?他又不是傻子,好歹還能分清什么叫‘搶’。
“現在,向你的仇人傾瀉怒火吧!”麻原彰晃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匕首。
“不是……”
藤原譽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刀,上面全是銹跡,鈍得不行,一刀下去保準破傷風:“我跟這家伙沒什么深仇大恨啊,你抓人能不能抓準一點?我很討厭鈴木內閣部長,他經常當面批評我……你們怎么不抓他?”
麻原彰晃沒回話,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麻煩,從小順風順水,有仇當場就報了,還有爸媽兜底,真要遇到惹不起的人,教會自然也惹不起……麻原彰晃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表示只有完成獻祭儀式,他們才能離開。
“你這不是讓我殺人嗎?”藤原譽的反射弧抵達了終點。
“是向至高神獻祭。”麻原彰晃說。
“那不就是殺人嗎?”
“是獻祭。”
“獻祭不用殺人嗎?”
“你到底想不想走了?”麻原彰晃反問:“還是說,你覺得至高神不值得尊敬嗎?來到祂的神國,你打算什么都不獻祭就走嗎?”
藤原譽一時間左右為難,他偷偷瞥了一眼源玉子,后者正盯著白川美紀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顯然是指望不上了。
他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動手。
麻原彰晃也不催,他坐回長桌盡頭,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藤原譽絞盡腦汁,把自己大腦功率開到最大,總算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誒,剛才出去的信徒好像沒回來啊……要不等他們回來再開始?”
麻原彰晃知道他是在岔開話題,但沒有揭穿,反而又派了兩名信徒,讓他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藤原譽繼續磨蹭,三五分鐘后,他又使出了同樣的招數:“哎呀,還是沒回來……”
麻原彰晃察覺到不對勁,他皺起眉頭,讓一名教團骨干親自帶隊,全程用對講機保持通訊,去看看那些人到底在磨蹭什么。
教團骨干巴不得找機會立功,點名叫了十來個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十來分鐘后,對講機響起沙沙聲:
“那個……教主……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