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結束后,藤原譽老老實實在口供上簽字。
菊田律師得知此事,匆匆趕來,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他看源玉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覺得這家伙表面一副天然呆的樣子,實則心腸都是黑的,私底下不知道用什么惡毒手段,竟然讓他的委托人不得不招供……呸!東京警視廳的刑警都一個德性!
他狠狠地瞪了源玉子一眼,打算打電話搖人,走人脈關系解決這起案子。要知道,委托人可是藤原家的獨子,如果他能漂漂亮亮的辦下來,個人履歷也多幾分光彩。
等菊田律師走后,源玉子在警署寫結案報告,打算明日一早給木下課長,沒問題了就簽字,介時移交檢方,送審法庭。
寫著寫著,她突然想起,先前在調查兇案時,自己跟伏見君打賭——她賭藤原譽沒殺人,而伏見君押的是藤原譽殺人了。
草率了。
自己雖然成功破案,但打賭卻打輸了。
以后查案不能再先入為主,也不能讓和電視劇情節影響判斷……
源玉子估摸著伏見君應該已經忘記這件事了,說不定他當時根本就沒有當真,就當無事發生好了。
唉,藤原課長真是不爭氣,身為刑警課長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其實她也希望藤原譽沒有殺人,偵破兇案的成就感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強烈,之所以高興,主要是因為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超過了笨蛋助手伏見君……對于嫌犯藤原譽,她并沒有什么沾沾自喜的感覺,反而覺得非常惋惜。
警署接手的每一起兇案,都代表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消逝。
源玉子寫卷宗時的心境,和看卷宗時完全不同。
回想起自己這大半年的經歷,她不再期待巢鴨內發生很多稀奇古怪的案件,相反,她開始希望兇案越少越好……大家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四十多分鐘后,源玉子整理完卷宗,將其鎖在抽屜內,這才推著昏昏欲睡的伏見鹿回家。
伏見鹿的生物鐘很準,入夜了就犯困,迷迷糊糊間,他只覺得胯下一震,猛地驚醒,發現是源玉子在推輪椅,這才松了口氣,下意識揉眼睛問道:“幾點了?”
“三點多……快四點了吧。”
源玉子也有點小困,她有點懶得推伏見鹿,但又擔心這家伙賴著不走,琢磨著反正都推一天了,不差這一會,硬著頭皮抓著輪椅靠背上的扶手,推著伏見君走在安靜的街道上。
“都這么晚了?案子搞定了吧?”伏見鹿看了一眼表:“那我明天不上班了。”
“為什么?”源玉子打了個哈欠。
“你說呢?明天你不犯困嗎?”伏見鹿覺得她精力充沛過頭了。
“沒事的,木下課長說了,要是晚上加班到深夜,第二天可以趴在工位上睡覺,這是巢鴨警署的隱形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