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源玉子徑直打開了燒酒,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酒瓶,咕咚咕咚對瓶吹。
伏見鹿連忙摁住源玉子的胳膊,問她到底要干嘛。
源玉子腹中灼燒,喉嚨火辣辣的,苦酒入喉心作痛,她什么也顧不上了,紅著眼睛說道:“不喝酒,我說不出口。”
伏見鹿心中了然,他默默松手,但嘴上還在裝糊涂,詢問源玉子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源玉子不答話,自顧自喝酒,她想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全都忘掉,想讓自己有勇氣向伏見君表露自己的心意——這是伏見君最后的遺愿,她怎么能不答應呢?
難道要幫伏見君跟別人談戀愛嗎?
換做是以前,她說不定真的會出于羞澀而做這種蠢事,表面幫伏見君找戀愛對象,實則暗地里打聽伏見君的擇偶標準……但現在,她已經沒有時間去玩過家家的游戲了。
因為伏見君要死了。
她光是想想,心臟就一陣抽痛。
伏見鹿見她又在掉眼淚,便開了另一瓶燒酒,說道:“我陪你一起喝吧。”
兩個人一起喝酒,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源玉子喝到一半,實在灌不下去了。日本燒酒度數不低,在二十七度到三十四度左右,再加上她是空腹,胃腸道受不了,抱著垃圾桶把剛喝下去的又哇哇吐了出來。
伏見鹿見她吐完還要再喝,連忙摁住她的手,說道:“喝不了別喝了。”
“你才喝不了,我還能喝……我還能喝!”
源玉子酒勁逐漸開始上頭,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咋咋呼呼說著還要繼續喝。伏見鹿想起她上次喝啤酒的表現,連忙拍了拍她的臉,趁著她還算清醒,提示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呃……什么?”源玉子大著舌頭反問道。
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半瓶馬尿下肚,眼前一陣發昏,腦袋跟漿糊一樣,根本沒辦法正常思考。
伏見鹿將源玉子扶起身,成敗在此一舉,他可不想白忙活半天,連忙搖晃源玉子的肩膀,試圖讓她恢復理智:
“你忘了嗎?你剛才說什么‘不喝酒就說不出口’……你要說什么啊?”
“我要說什么……嗝……我要說什么……”
源玉子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眼神越發迷離,她在伏見鹿面前晃了晃去,身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不對……你是誰啊……”
聞言,伏見鹿心里涼了半截。
得,今天又白忙活了。
這家伙的嘴怎么就這么嚴呢?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有那么難說出口嗎?
他都已經使出絕招了,可以說是退無可退,置之死地而后生,眼看著已經擊穿了源玉子的心理防線,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算了,明天再說吧。
伏見鹿把源玉子平放在沙發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隨手拿了條毯子,給源玉子蓋上。他也跟著喝了不少酒,有了些朦朧的醉意。
回房間時,平櫻子探出頭,小聲問道:“你真的要死了嗎?”
伏見鹿‘昂’了一聲,說道:“如假包換。”
“人都是這么容易死的嗎?還是說只有成年人是這樣。”平櫻子跪坐在門邊,她偷聽了很久,重新戴上般若面具,縮在門縫后面有點嚇人。
“都是這樣,”伏見鹿隨手摸了摸她的頭:“高興點,我死了,錢就都是你的了。”
平櫻子沉默片刻,扭頭躲開了他的手,關上了房門。她隔著門板說道:“我不要錢,我想要你活著。”
伏見鹿嗤笑一聲,說道:“我還想要天上的星星呢!人生不是事事順遂的。”
說完,他徑直回房間,洗漱過后上床睡覺。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伏見鹿閉眼就有睡意。他原以為自己今晚又會失眠,卻不成想沾枕頭就差點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