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試試看,萬一能打著火呢?”源玉子不死心。
“不試,傷車。”司機很犟種。
“總不能停在路中間吧?”源玉子問。
“為什么不能?”司機聳聳肩:“反正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吧?”
“去哪都無所謂啊!”
源玉子很不爽,她覺得司機大叔的頹廢氣息影響到自己了,為什么上班族大叔都是一副苦巴巴的樣子?什么叫‘我這輩子都實現不了理想’,聽著就像是在指桑罵槐!
她猛地一拍司機大叔的肩膀,大聲說道:“你要是想違章停車隨便你,反正我要繼續往前走了!謝謝你司機大叔!欠你的車錢我總有一天會還給你!”
“這里離城區十幾公里,你走不到頭的,我勸你留在車上,等你父母來接你……”司機再次準備回頭,又被源玉子用鑰匙抵住了脖子。
“不準回頭!我、我可是劫匪!”
源玉子大聲說道:“我能走到頭的!就算當劫匪,我也要實現自己的理想!”
這是她唯一的黑歷史,她不想讓任何人發現。倘若司機此刻回頭,就能看到她的罪犯指數從0%跳轉至1%。
這可是由0到1的突破。
“不信。”
司機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很賤的兩個字。
源玉子沒辦法證明自己,她只能大聲跟司機先生打賭,遲早有一天她會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完成自己的理想目標!
介時,她會回到北海道札幌市的那家便利店門口,伸手招攬出租車,而司機先生仍舊只是司機先生,只能禮貌客氣地載著她穿過海邊公路——到達目的地后,她會連同這一次的車錢一起結清,并且大聲告訴司機先生,理想是可以實現的!
說完,源玉子拉開車門,赤腳跳上公路,淋著大雨向前跑去。
伏見鹿還真沒看到對方的臉,他只能看到那個女孩的背影——女孩在雨中小跑了一會,估計是累了,漸漸放慢腳步,踢著水繼續往前走。
大雨黏在車窗上,他沒開雨刮器,視線模糊不清。
伏見鹿在車內靜坐良久,直至警笛聲呼嘯而來,將出租車團團圍住。為首的刑警把他拉上警車訊問,他一五一十說了全過程,包括女孩持刀威脅他開車的事情。
刑警聽完,要求他對外保密。
伏見鹿還記得他當時是怎么說的,雖然他說完沒當回事,但他依舊能完整地復述當時所說的每一個字。
“為了那個女孩的未來著想,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這句話其實有兩層含義,刑警當時不太確定,反問伏見鹿是不是在威脅自己。后者回以了肯定的答復,他不介意把這件事捅出去,讓離家出走的大小姐背上綁架的罪名。
此外,還有一層隱晦含義:即便沒有遇到他,那位大小姐也會鋌而走險。
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再大的牢籠也比不上廣闊的天空。對于他們來說,人生從來沒有折中的選項。
要么死,要么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