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由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兩個小伙伴都沒寫,說不定她真就不寫了。可兩個小伙伴一個寫完了,另一個正準備寫,她不好意思落單——家長的嘮叨和老師的訓斥,都不如小伙伴內卷來得有效。
‘至少寫作業時,可以吃披薩喝可樂……比在家寫作業好多了!’
真由在心中自我安慰,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柄,她翻開紅色書包,把作業本攤在桌上,也跟著寫起了作業。
這下麻衣獨占了游戲機,半推半就地開始爽玩。
……
兩個小屁孩在家中奮筆疾書時,源玉子等人已經趕到了有馬醫生的私人診所。
暮色朦朧,有馬診所的銅制門牌泛著幽光,文京街區的獨棟灰白建筑染上了冷調濾鏡。
助手宮崎梔子走在最前頭,單手推開橡木門,門楣懸掛的青銅風鈴發出清越聲響——那是一只銜著橄欖枝的鴿子造型,羽翼紋路被歲月磨得溫潤。
看得出來,有馬醫生很有錢,能在東京買下或者是租下這么一座獨棟別墅作為私人診所,其財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心理醫師能比的。
伏見鹿雙手插在衣兜里,張望著別墅環境,琢磨著等他把錢洗干凈了,也能在東京買這么一棟豪宅……說不定過會還能找有馬醫生問問價格,讓他幫忙介紹一下靠譜的房產中介。
源玉子同樣在打量診所環境,這地方與其說是診所,不如說是私宅。
候診廳就是幾張沙發圍成的會客室,米色亞麻窗簾半掩著落地窗,空氣中彌漫著佛手柑與雪松精油的舒緩香味。
宮崎梔子招呼了一聲,有馬醫生從里間轉出,白大褂下露出靛藍色和服腰帶。他是個圓臉的中年男人,笑起來同樣和藹可親,專業的心理醫師都有一股圓潤和氣、人畜無害的氣質。
源玉子連忙上前握手,聲稱自己是巢鴨警署的刑警,來帶一名嫌犯進行緊急治療,希望醫生能幫忙詢問出案件相關信息。
有馬醫生撓了撓頭,語氣委婉地拒絕了。
“抱歉,我今天檔期滿了……”
源玉子瞪大了眼睛,心說那你為什么答應接收患者?先前打電話時,不是都談好了價格嗎?現在人都送過來了,才說檔期滿了?
伏見鹿惡意揣測,偏頭湊到源玉子耳邊,他低聲進獻讒言:“沒準就是想讓你加錢……這種庸醫,我覺得不看也罷。”
這時,有馬醫生話鋒一轉:“不過,我的助手有空,可以讓她先行診斷,我們再商量后續治療方案……”
“后續治療?”源玉子愣了一下。
“當然,治療心理疾病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說完,有馬醫生打量了上杉紫苑兩眼,表示不能保證讓她恢復正常,更沒辦法保證從一個沒有認知能力的嘴里打聽出警方想要的情報。
“二位請放心,梔子小姐的專業能力同樣出色……”
有馬醫生大力推薦自己的助手,源玉子沒得選,來都來了,還是讓助手幫忙瞧瞧吧。
在三人說話間,宮崎梔子就已經跟上杉紫苑‘聊’上了。兩人通過眼神和肢體語言,進行了本能的溝通。經過源玉子同意后,宮崎梔子帶著三人前往她的獨立診室。
源玉子想象中的心理診所,跟醫院布景相差無二,應該是一大片白墻,再加一些冷冰冰的醫療器械,以及一張梆硬的白色大床。
然而,眼前的診室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考究。
深褐色胡桃木書架占據整面墻壁,塞滿《臨床心理學研究》期刊與泛黃的弗洛伊德初版書,書脊間斜插著一支干枯的洋桔梗,花瓣邊緣蜷曲成焦糖色。藤編茶幾上,琺瑯茶壺正汩汩冒著熱氣,杯托殘留半圈紅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