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宮崎梔子回過神來,幫伏見鹿倒了一杯溫水,往里頭加了點蜂蜜和茶葉:“你手掌怎么了?我幫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
伏見鹿把右手收回,用左手接過茶杯,噸噸噸一飲而盡,感覺舒服多了。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是汗,額頭上和鼻尖都掛滿了汗珠。
“要再休息一下嗎?”宮崎梔子關心道。
“不必了……”伏見鹿頓了頓,他順手抽了幾張衛生紙,給自己止血,用余光審視著宮崎梔子:“你確定這是臨終關懷的服務嗎?”
“這個因人而異。”
宮崎梔子仔細解釋了一番:催眠并非想要讓人夢到什么,就能讓人夢到什么,它只是用施加「暗示」的方式,引導受催眠者夢到本身會夢到的東西——比如說一個從來沒見過鴿子的人,不論催眠師怎么引導,他都沒辦法夢到鴿子。
在催眠過程中,會有很多不受控制的因素。
比如說受術者突然尿急,原本好好的夢境就會出現一個馬桶,搞不好受術者會當真,往馬桶里尿尿……
再比如說,受術者常年沒有性生活,恰好催眠師是個性感美女,催眠夢境就大概率會是春夢……
尤其是第一次催眠,施加的「暗示」充滿了不確定性。宮崎梔子在測試伏見鹿對「暗示」指令的反應,所以后者會做什么夢,其實完全不受她控制。
在這里要稍微科普一下,暗示(suggestion)是催眠的核心工具,二者關系可概括為“暗示是手段,催眠是狀態”。
比如說電影里的催眠師拿著一枚吊著的錢幣,在受術者眼前左右晃動,讓受術者盯著看,同時低聲念叨著:‘你的眼皮越來越重……你覺得越來越困……’這就屬于十分拙劣的暗示手段。
“按道理來說,你應該不會做噩夢……”
宮崎梔子解釋道:“我施加的暗示關鍵詞是「童年」、「家庭關懷」、「純粹友情」,聽到這類暗示怎么做噩夢呢?”
“……”
伏見鹿沒法回答,他只好搪塞了一句,主動岔開話題:“可能是因為我今天狀態不好……有沒有催眠磁帶什么的,讓我在家自己緩一緩,調整一下狀態。”
說著,他壓低聲音,委婉地形容道:“最好是那種清醒夢,讓我能夠在夢里釋放壓力……你應該能懂我的意思吧?”
“可能……不是很懂……”宮崎梔子面露難色,問道:“要不,你具體描述一下?沒關系的,不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都是人之常情……我都能夠理解。”
伏見鹿懷疑她覺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惡癖,連忙解釋了一嘴,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做一個定制的春夢。
想必正常人都有過夢遺的經歷,夢遺過程大多相當真實,如果再加上清醒夢的buff,豈不就是在xx嗎?
伏見鹿打得一手好算盤,他覺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如此開發清醒夢的妙用,所以這件事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然而,宮崎梔子卻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想要在夢里……”說著,她伸出右手食指,插入左手的拳眼:“這樣嗎?”
伏見鹿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件事很難以啟齒嗎?他原以為宮崎梔子身為心理醫生,什么場面都應該見過了,說不定會有病人想要在夢里體驗一系列重口行為,相比之下他只是想做個小小的春夢而已……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
剛剛不是說,不論是什么癖好,都能夠理解么?
“有……什么問題嗎?”
伏見鹿試探性問道:“這種事應該很正常嗎?”
宮崎梔子停止做奇怪的手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伏見鹿,輕聲解釋道:“嗯……確實挺正常的,但是……”
伏見鹿聽到‘但是’這兩個字,就覺得她接下來的話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