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見鹿坐電車回豐島區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具尸體一百年都不會被人發現;要是運氣差,搞不好明天就會被旅客撞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者的概率都很低。
伏見鹿沒再把這事放在心上,過去的都過去了,他也做好了得到報應的心理準備,那就沒什么可操心的了。
中途源玉子打了幾次電話,確保雙方安全,順帶匯報一下調查情況。
她調查半天,最后就只查出宮崎梔子失蹤了,失蹤時間大概就是他們被催眠的那一天。
如果順著往下推理,大概率是東窗事發后畏罪潛逃。
畢竟源玉子和伏見隊員當時都已經查到了西野家,宮崎梔子暴露只是時間的問題,把他倆催眠之后逃跑,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們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源玉子覺得宮崎醫生不至于對她動殺心。
好歹她也付了不少出診費呢!
源玉子想起這茬就有點心疼,感覺自己的小錢錢都用來資助犯罪分子了。
伏見鹿一直在敷衍,聲稱自己在查宮崎梔子的社交關系,可源玉子一問,他就開始打太極,東拉西扯找各種話題敷衍。
“你該不會又在偷懶吧?”源玉子的熱戀勁頭過去了,開始合理懷疑伏見鹿的為人:“我正奇怪你為什么提議要分頭行動呢!”
“我那是為了效率。”伏見鹿如是狡辯。
“那效率提高了嗎?”源玉子反問。
伏見鹿只好又扯開話題,說是要去寵物公墓看看,再過兩天阿俊就該臭了,辦葬禮的事情宜早不宜遲,今天搞定最好。
聊到這件事,源玉子又有些傷感,她掛斷電話,跑到警署跟伏見鹿會和——阿俊作為物證封存在證據室內——兩人一起辦手續,打算把阿俊領走。
伏見鹿原以為警署會非常冷清,反恐案件還沒結束,大概警視廳急缺人手。
然而,當他回巢鴨警署時,發現里面跟以往一樣,原本抽調走的刑警都回來各司其職。木下翔仁也在自己的工位上,正聚精會神地對著大屁股電腦使用一指禪。
“誒,案子已經結了嗎?”
源玉子非常意外,她主動湊上去,向木下課長敬禮,然后站在旁邊詢問爆炸案結果。
“啊,沒有,移交了,”木下課長一邊打字一邊說道:“九條長官單獨成立了一個國際組織犯罪對策課,現在爆炸案歸他們管了。”
說完,他瞥了伏見鹿一眼:“可能是覺得警視廳的刑警不太盡職吧。”
“這樣嗎,那我們是可以回來上班了嗎?”源玉子問道。
先前她和伏見鹿因為涉案避嫌,所以被停職了。現在既然案子已經移交,是不是就說明他們能正常回來上班了?
“你可以。”木下翔仁點頭:“明天照常工作吧,今天時間已經有點晚了,你還要去處理寵物尸體……忙完了好好休息吧。”
“誒,那伏見君呢?”源玉子順帶幫伏見鹿問了。
她身為推理小隊隊長,關心隊員職業生涯是應有之義。
“他不想干這行,就不要勉強了。”木下翔仁頭也沒抬。
他還記得伏見鹿當時的態度,九條唯親自請他都沒用,說什么辭職就辭職。像這種公然頂撞長官的警員,怎么可能繼續留在警視廳內任職?
源玉子急了,連忙追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木下翔仁不想多解釋,他擺了擺手,讓源玉子自己問伏見鹿。
源玉子一回頭,身后不見伏見鹿人影。
她四處轉了半天,才在證據室找到伏見鹿,這家伙正在悠哉游哉的辦手續,完全沒有聽她跟木下課長說話。
源玉子有點著急,把木下課長的話復述了一遍,然后著急忙慌地詢問是怎么一回事。
“拆彈任務我沒去,九條長官給我打電話,說我要不去就把我辭了,”伏見鹿聳聳肩,繼續低頭填表格:“最后我還是沒去,大概木下課長因為這事不太待見我。”
“那你當時為什么不去哇?”源玉子急上頭了,一時間都忘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