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唯不以為意,隨口說道:“你不是喜歡查案嗎?順手的事兒,還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多好。”
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模糊了一些,估計是把話筒拿遠了:“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就掛了。”
“別急啊,”伏見鹿坐在電車上,單手抱著泡沫冷箱,里面裝著帝王蟹,至于金槍魚則由專人用冷庫貨車運輸:“再怎么著,這也是你的家事,怎么推給我這個外人?”
九條唯沒吭聲,他繼續說道:“又把我當槍使,是吧?”
九條唯問:“為什么這么想?”
伏見鹿說:“你弟弟殺了老婆,警察就算知道也不敢明說,九條睦想包庇兒子又得給兒媳娘家一個交代……所以讓我來幫忙擦屁股,是吧?”
九條唯聲音變清晰了,四周也沒了雜音,她估計是換了個房間,語氣也認真了不少:“你說對了一半。”
就算只說對一半伏見鹿也知足了,他完全是胡謅亂說的,只是為了凸顯九條唯不當人,處處針對他,反正有冤沒冤都得叫兩聲,算是談判的一種手段。
伏見鹿以往查案也是這樣,往可能性最高、最陰暗的方向去揣測,源玉子還非說他這樣不算推理。
眼下,他順口問道:
“哪一半?”
九條唯說:“阿光確實有嫌疑,但人是不是他殺的,還不太清楚;老爹也未必打算包庇他,家里又不止阿光一個兒子,有必要的話,老爹說不定會清理門戶。”
伏見鹿扭了扭屁股,他感覺冷箱壓得腿發麻:“所以具體是怎么回事,你們家還沒弄清楚是嗎?”
“情況很復雜。”九條唯嘴上說得很嚴重,但語氣非常輕松,看得出來她其實并不在意這件事:“否則老爹也沒必要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辦了。”
“那我這不算加班嗎?”伏見鹿的關注點和她不一樣。
“算。”九條唯只能這么說。
“有加班費么?”伏見鹿又問。
“沒有。”九條唯忍無可忍:“誰讓你辦事,你就找誰要錢。”
伏見鹿研發出了針對九條唯的‘對魔邪惡吟唱’,他語氣激動地喊道:“是你把我騙回去的!還把我當槍使!我為警視廳流過血,我為反恐出過力!好不容易養傷休假,你還讓我給自己家擦屁股!九條唯,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九條唯沉默片刻,反問:“你想怎樣?”
伏見鹿還在喊,全然不顧電車上乘客投來異樣的目光:“我為警視廳流過血,我為反恐出過力!我為警視廳流過血,我為反恐出過力!”
聽筒里傳出九條唯深呼吸的聲音,估計是在壓抑怒火:“你再這樣我就掛電話了。”
伏見鹿繼續施法:“你就這樣對有功之臣?明天我就打電話給東京新聞,就說新上位的警視總監排除異己、嫉賢妒能、結黨營私……”
九條唯感覺這家伙真干得出來這事,她只好放軟語氣說道:“多給你休一個月的帶薪假,這總行了吧?”
“我缺你那兩個臭錢嗎?”伏見鹿罵爽了。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我為警視廳流過血,我為反恐出過力!我——”
“行了行了行了,回頭我跟老爹打個電話,幫你做一下思想工作。”九條唯又說。
“臭老頭算老幾啊?我跟玉子談戀愛關他屁事!”伏見鹿一鍵開啟嘴臭模式。
“我已經把你家的監控撤了,以后你跟玉子的事情我不會多管,”九條唯語氣冷硬下來:“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伏見鹿見好就收,轉眼就恢復了正常,說道:“謝謝,我覺得可以。案子我會盡力查的,就這樣吧,不打擾您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