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梅蘭妮·卡萊爾女巫帶著她的學生離開以后，哈倫·維拉對洛克，低聲解釋了一句。“其實梅蘭妮女巫的人品挺不錯的，她只是不太擅長教導學生，也不怎么關注那些學生到底在想什么。”
“梅蘭妮女巫是密火院最堅定的對黑巫師的開戰派，而且還是開戰派之中目的最為純粹的一環巫師，只是因為她覺得黑巫師們褻瀆了魔法，玷污了真理。”
如今，洛克已經成為了正式巫師，哈倫·維拉便下意識地對他說起來了，原本對學徒不太好提的東西。“在白巫師協會之中，有許多主戰派巫師，他們支持開戰的理由有很多種，比如有想要販賣戰爭武器的；有想要一片地區的資源，但目前價格太貴，想要通過戰爭貶值那邊地區的價值，然后再入手的……”
“還有人覺得黑巫師們大量使用亡靈生物，而亡靈生物的消費能力不足，會影響經濟，所以想要逼迫黑巫師們大量購買我們這邊的商品的，并限制邪惡的通靈魔法……”
哈倫·維拉扶了扶平光眼鏡。“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太一樣。”
洛克微微點頭，巫師學徒階段，大家一直以為，白巫師協會對黑巫師們深惡痛絕，是因為黑巫師他們邪惡，他們沒有道德，沒有價值觀，或者是簡單的兩個巫師組織之間有深刻的歷史仇恨之類的。
但自己在成為正式巫師以后，所見所聞，便發現，原來白巫師協會針對黑巫師的所有動作，背后都隱藏了特別的經濟目的。
背后隱藏的很多目的，都是首先出于某種利益。
就拿白巫師協會限制在白巫師社會使用通靈魔法，制造亡靈來說。
在學徒們眼中，是因為通靈魔法危險又邪惡。
但在洛克目前的見識之中，那是因為白巫師協會認為大量使用通靈魔法制造亡靈勞工，會導致社會性整體的消費能力不足，亡靈需要的外界資源太少，從而引發經濟危機。
因此協會就將通靈魔法認定為極端邪惡的魔法。
也就是說，神圣魔法之所以克制通靈魔法，最大原因，就是因為通靈魔法會造成經濟不穩定，違背了巫師八美德之中的秩序。
了解了其中的原理，洛克才能更好地理解神圣魔法為何克制通靈學派的法術，并通過公式計算出兩個魔法之間的克制關系。
難怪他在學徒階段，在萬物課程上，計算這兩個魔法之間的影響因子方程的時候，總是會算錯，原來是錯誤理解了其中的原理。
哈倫·維拉嘆息了一聲。“說別的巫師導師不會教導學生，但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哈倫·維拉的雙眼之中罕見地出現了一些迷茫，他一揮手，辦公室的房門緊鎖起來，并且辦公室內的隔音結界發揮作用，哈倫·維拉少見地向自己的學生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安格隆的事情，我很傷心。”哈倫·維拉嘆氣道：“當初他到我的手中時，我確實對他抱了很大的期望。哪怕是到了最后，我也依然認為他是一塊可造之材。”
“我知道自己的天賦有限，年輕時又走錯了路，選擇留在東南角域，又浪費了自己的一部分天賦。所以我喜歡成人之美，我喜歡挖掘那些天才，然后給予他們資源，讓他們茁壯成長。”
哈倫·維拉的眼中閃過一道疲憊。“看著那些學生在外面闖出成就，我便也如同他們自己一般感到開心。”
“現在學院高層誤以為，安格隆背叛學院，是我刻意引導出來的，但其實這與我沒有關系。洛克，你相信嗎，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仍舊試圖幫助他。”
哈倫·維拉嘆氣，道：“只是他太頑固了。”
“或許……我可能確實也有一些問題，我太急功近利了，我逼得他走了極端。其實從很早開始，我就察覺到他發布的文章之中，有很多數據來源于黑巫師那邊才有的一手數據，他和黑巫師有了密切聯系，只是當時我不以為然，以為他可以很好地平衡這種微妙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