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因為這個時代運輸技術落后,長途運輸損耗大,如果兩線作戰,會使國家經濟負擔沉重。
兩線作戰也會使補給線變長且易受攻擊,一旦被切斷,前線軍隊將陷入絕境。
更麻煩的是,同時與兩國作戰會使自己處于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難以集中精力應對一方,還可能被敵人聯合夾擊。
總之,同時跟遼、夏兩國開戰,絕對不是聰明的選擇,尤其是對于現在問題重重的趙宋王朝而言。
可趙俁卻選擇聽取章惇的建議,追封了王紹、李憲等開疆的功臣,又進一步獎勵了平夏城之戰的功臣章楶、郭成等人。
接著,趙俁下圣旨,以章楶為帥,繼續加強西北邊防,修筑城寨,鞏固對橫山地區的控制,削弱西夏的軍事威脅,同時秣兵歷馬,隨時準備跟西夏開戰。
趙俁又欽點郭成為主將,聲稱自己將親自擔任統帥,開始向河北方向集結兵馬,準備御駕親征,用來回應遼國的耀兵。
見趙俁采納了章惇等新黨強硬派的建議,擺出不惜同時跟遼、夏兩國開戰的架勢,以曾布為首的新黨保守派和舊黨全都堅決反對。
韓忠彥說:“今河北軍心已浮動,倘若遼軍南下,交戰必不可免。而遼軍向來氣焰囂張,鋒不可當,我軍若出,望敵必潰,此兵家所忌。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曾布說:“京城乃天下之本,本既搖動,何以支撐天下乎?若遼軍再兵臨城下,我大宋二百年基業危矣。”
章惇反駁道:“昔日,遼國擁百萬之師,直抵澶淵,仰賴祖宗威靈,社稷之福,寇萊公堅持請求皇上御駕親征。鑾輿渡河,我軍士氣大振,敵將撻攬即被射殺,遼軍士氣大喪,遂遣使請和,河北得以收復。若遼軍真敢南下,請陛下仿效真宗皇帝御駕親征,必可再得百年天下太平。”
蔡卞跟著一塊反駁:“以和求和,不得其和;以戰求和,方可得和。夫和者,非屈己以媚敵而致,乃恃武備之強,以戰止戰,使敵畏威而不敢犯,和自至焉。”
趙俁坐在御座上,看著這些大臣爭吵,無動于衷。
并不是他們的主張,趙俁全都沒看上。
在趙俁看來,幾位宰執中,蔡卞說得最有道理,一上來就求和,別說求不到和,就算能求到和,估計也是又得給遼、夏兩國增加歲幣,喪權辱國不說,還將增加趙宋王朝的負擔,所以必須先亮劍。
當然,只是亮劍,能不打,肯定還是不打。
沒辦法,雖然遼、夏兩國也是菜逼,但趙宋王朝的實際情況在這擺著,打起來,真是勝負難料。
而且,趙俁覺得,要是給自己一二十年時間,不論是遼國,還是西夏,亦或是在東北蓄勢待發的女真,包括還沒有統一的蒙古,自己全都能把它們滅掉。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說趙俁心里已經打定主意,先猥瑣發育幾年,但表面上,自己必須強硬,絕不能讓耶律洪基和李乾順這兩只紙老虎給唬住。
為了彰顯自己的強硬,趙俁讓章惇東拼西湊,弄出來了兩百萬貫,其中一百萬貫撥給西軍,三十萬貫撥給河北禁軍,七十萬貫撥給京畿禁軍。
另外,趙俁派張叔夜、王稟去河北自古出強兵的相州等地招募敢勇,派宗澤、何灌去陜西招募關中豪俠,招足一萬精銳補充自己的親軍,把自己準備御駕親征的戲演足。
朝堂上,曾布和韓忠彥沒能吵贏章惇和蔡卞。
下朝后,曾布和韓忠彥又聯袂跑到垂拱殿來見趙俁。
曾布又矮又瘦,韓忠彥則高大偉岸,兩人現在一個是尚書右丞,一個是尚書左丞,常常并立于廷下爭論問題,由于他們外形長相反差很大,時人戲稱他們是“龜鶴丞相”。
兩人在垂拱殿再次言辭激烈地跟趙俁闡述兩線作戰的危害,勸趙俁千萬不能同時跟遼國和西夏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