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趙俁、章惇君臣可是定下了“要在三到五年內收復西夏”的戰略戰策。
這趙俁怎么可能拋棄章惇?
那像歷史上那樣讓曾布擔任向太后的山陵使?
曾布是樞密使,主管軍事的。
可現在,章惇的手伸得太長,經常越過曾布直接指揮前線的各個軍事主管,甚至是前線將領。
這也使得章惇和曾布之間有很深的矛盾,兩人的職責現在也有些重合了。
在這種情況下,趙俁選擇將曾布給踢出朝廷,看似也挺合情合理的。
可作為皇帝,哪怕再信任一個大臣,都必須得防一手。
放在趙俁這里就是,哪怕他再信任章惇、蔡京,也必須得防著他們。
而曾布,在王安石變法初期是堅定的支持者和重要助手,積極參與變法的推行。
然而,在變法后期,曾布與王安石在一些具體政策和人事安排上出現分歧。
例如,在市易法等問題上,曾布的觀點就與王安石不同,這導致兩人的關系逐漸疏遠。
其實,從曾布的整個政治生涯來看,他在不同時期對變法的態度有所變化,不能簡單地將其歸結為對王安石的“背叛”。他在趙煦親政時期又積極支持恢復變法,說明他對變法本身還是有一定的認同和堅持,只是在具體實施過程中存在不同看法和利益考量。
在真正的新黨,也就是章惇和蔡卞這兩派新黨,尤其是后者看來,曾布就是新黨中的叛徒,新黨永遠都不會再信任曾布。
而另一方面,曾布又是實實在在的新黨,不可能被舊黨所接納。
在這種情況下,曾布就只能當帝黨、當孤臣。
事實也正是如此,曾布是最早一批投靠趙俁的,最開始時,趙俁也是靠著曾布的力量,才在新黨和舊黨之間建立起來了平衡,最終穩住了自己的皇權。
值得一提的是,曾布不論是在政治方面,還是在經濟方面,亦或是在軍事方面,都很有一套,是一個一流的萬金油,所以,不論是章惇出事了,還是蔡京出事了,他都能在第一時間頂上去。
另外,曾布雖然是新黨,但他是新黨里的保守派,也可以說是務實派,很多時候,他能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他可以一只眼睛幫趙俁盯著激進的章惇,另一只眼睛幫趙俁盯著更激進的蔡京——有他在,章惇和蔡京行事時,應該不敢太過肆意妄為。
所以趙俁不可能拋棄曾布。
剩下的新黨宰執,就是具體干事的了,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干得不錯,趙俁應該不會拋棄他們才對。
如此一來,就只有從舊黨中選向太后的山陵使了。
之前,趙俁將新黨的宰執呂恵卿派去熙和路治理新收復的青唐地區和準備與西夏開戰的事宜,同時,向太后死之前又讓趙俁將范純禮提拔為宰執。
此消彼長之下,就使得新黨和舊黨在中央的力量發生了逆轉。
換而言之,最近舊黨在中央的力量有些太強了。
這不利于變法改革。
還有就是,舊黨的左正言任伯雨在這半年時間內上了一百八十道奏章彈劾大臣,而他主攻的就是宰相章惇,次之的便是宰執曾布、蔡京、蔡卞。
任伯雨執拗地認為,人才本來就不應當劃分成不同的派別,但自古以來就沒有君子和小人混雜在一起同時被任用,卻能夠實現國家大治的情況。因為君子不貪戀權位容易引退,小人卻難以被罷黜離開官場,這兩種人一起被任用,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君子自行離去,而小人依然留了下來。